来人正是惠贵妃身边的掌事嬷嬷许嬷嬷,来此正是奉了惠贵妃之命接故友之女进宫叙话的。
惠贵妃早就听说那日玄宇冥进宫和玄天皇说的事,那日又见玄宇冥对自己故友十分感兴趣,再加上想起夜儿之前提过的冥儿的卦象,聪慧过人的惠贵妃自然猜到了冥儿真正感兴趣的人是谁。
因此,惠贵妃自然想见见当年自己好友唯一的女儿,也想见见这民间传言中的灾星。
凤九璃福福身道:“民女正是凤九璃。”
许嬷嬷听到回复满意地说道:“老奴是芷薇宫惠贵妃娘娘的掌事嬷嬷许氏,咱们娘娘说天寒地冻,小姐年纪尚小身体瘦弱,别冻坏了,因此叫老奴早早候在这里,等小姐到了就将小姐接进芷薇宫先陪娘娘说说话,凤小姐请。”
说完也不理会站在一旁的凤丞相,转身引着九璃向宫内走去。
凤九璃也跟着不理凤丞相,带上幽苒随着许嬷嬷七绕八绕向芷薇宫走去,九璃挺胸抬头,一点也不因为第一次进宫而感到紧张。
看到她对凤丞相的态度,许嬷嬷心下暗自点点头,凤家对凤九璃如何,消息灵通的贵妃自然是知道的,多年来不予理睬一是因为身为贵妃不方便,总不能为了一个丫头和两朝老臣过不去;二来后宫众妃也不是那么安分的,惠贵妃自顾不暇又哪里有精力管别人。
半路上,许嬷嬷低声同凤九璃讲着宫中的事:“咱们现在要去的芷薇宫,是惠贵妃居住的宫院,咱们娘娘是五殿下御王和永安公主的生母,也是三殿下轩王的养母,是各宫主子中子女最多的。皇后娘娘居住在景阳宫,是大殿下齐王的生母。端妃娘娘居住在禅香宫,一心礼佛,和咱们娘娘交情不错,是二殿下瑾王的生母。丽嫔居住在静安宫,是四殿下洛王的生母。宫里头的正经主子就这么些,一会儿宫宴九璃小姐就都能见到了。”
凤九璃安静的听着,听完后感激道:“多谢许嬷嬷!九璃明白了。”
不一会儿宏伟华丽的芷薇宫出现在三人面前,主仆二人跟着许嬷嬷走了进去,大殿内永安公主玄羽曦正和她母妃聊着天,一旁还坐着靖康王妃和将军夫人安氏。
很快几人的目光被门口缓缓走来的小姑娘吸引了,四人停了下来,认真打量起凤九璃。
今日的惠贵妃着一身墨绿宫装,金色的护甲和手上的丹蔻交相呼应,狭长的凤眼打量着凤九璃,娇艳明媚的脸上难掩几分好奇。
“民女凤九璃参见贵妃娘娘、公主殿下!愿娘娘、殿下万福金安。”凤九璃行礼道。
静静地打量了凤九璃半晌,惠贵妃不动声色的和走到身边的许嬷嬷对视两眼,惠贵妃笑道:“好!好丫头,和婉宁长得真是像极了!”
边说着边起身来拉她:“来来来,到本宫这里来。”
她身旁的永安公主好奇的盯着凤九璃看,询问自己的母妃:“母妃,她就是宁姨的女儿吗?长得好漂亮啊,曦儿终于有姐妹了吗?”
惠贵妃温和的笑道:“是啊,她就是你宁姨的女儿,她出生时你还小,自然没什么印象,不过你五哥小时候还去看过她呢,而且啊一看见就抱着不放手。”
惠贵妃一想到自己儿子当时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自己儿子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她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表现出特别的不一样。
“哈哈哈,是啊是啊,我真是后悔怎么没生个女娃娃,我家那两个臭小子真真是淘气的不行,哪有女儿可爱,粉雕玉琢的,九璃小时候我也抱过的,长得粉嫩嫩的漂亮极了。”靖康王妃也笑了出来。
很快屋内又充满了欢声笑语,宫中没有其他公主,玄羽曦从小就没什么聊的来的姐妹,她很快就将聊得来的凤九璃视为自己的好姐妹,一直拉着凤九璃讲一些宫廷趣事,还讲了许多自己两个哥哥的故事。
不一会儿许嬷嬷俯身同惠贵妃耳语几句,惠贵妃起身道:“时辰到了,宫宴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不要耽搁了时辰。”
接着她从空间戒指拿出一块令牌,对身侧的凤九璃说:“丫头,一会儿宫宴上本宫就不能过来同你讲话了,这块令牌你拿好,日后时常进宫同本宫讲讲话。”
话毕,惠贵妃牵着凤九璃和玄羽曦向外走去,其他人纷纷起身跟上。
众人随惠贵妃走到开设宫宴的玄正宫,皇上还未到,这样的宫宴皇上一般是和皇后一同出现的。即便皇帝再不喜欢皇后,在外人面前也是要给足颜面的,但是让他忐忑的是他爱妃惠贵妃会不会因此不开心。
大殿内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身为两朝老臣,正一品的丞相凤修文正被几位一品大臣围在中间奉承讨好。
当他看到被惠贵妃牵进来的凤九璃,整个人都不好了,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生怕凤九璃向惠贵妃告状。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其实惠贵妃耳目遍布京城,区区丞相府惠贵妃当然查的一清二楚。
不要说他们欺负凤九璃的事情,就连凤家二房少爷和丫鬟偷情的事情,惠贵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此当凤丞相装做慈爱的想要拉走凤九璃时,惠贵妃心中是很不屑的,直性子的惠贵妃也直接将这种不屑表现在了脸上:“凤丞相,九璃今日晚宴就坐在本宫身边了!本宫见她生的粉雕玉琢聪明伶俐,和我们曦儿小时候一样可爱漂亮,真是不知丞相府众人怎的不喜欢她,反正本宫想皇上是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凤修文听到她如此说,心思早就开始转了起来,惠贵妃如此说可是给丞相府扣了一顶大大的帽子,皇上和贵妃都喜欢的人,却在丞相府受尽欺负,这不是说自己和这二人对着干吗,这可不成。
凤丞相当即跪下:“臣惶恐!娘娘也知道臣身为一品丞相,要协助皇上料理朝中事宜,公务繁忙自然无心顾及府上众人。逸儿夫妇去后,臣一直回避长房院这个伤心地,谁想府中下人自作主张,臣回去就将欺负九璃的人严惩不贷!”
“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府上?朕一向体恤朝臣,既然凤相你年纪大了无法两头兼顾,那就不要管朝中事了,管好家事再来上朝吧!”玄天皇刚刚走进玄正宫就听见他爱妃和丞相的对话,他急忙来给他爱妃撑腰,身后雍容华贵的皇后难掩心中的嫉恨。
众人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玄天皇一把扶起屈膝行礼的惠贵妃道:“免礼!”
玄天皇落座,对殿中仍然跪在地上的凤修文道:“是朕疏忽了,凤丞相身为两朝老臣,朕自然是要多关心的,既然丞相家里的下人都如此不听话,丞相回府一定要好好惩戒惩戒!若是连家务事都理不清楚,丞相如何能助朕治理天下。这样吧,丞相年纪也大了,朕就给你放个假,官印先交由朕保管,等你料理好府中事宜再回来上朝。”
接着玄天皇帅气的俊脸上勾起一丝邪笑,像极了玄宇冥要坑人时的邪笑:“丞相府早就没了女主人,这样吧惠贵妃宫中的下人最是懂礼数,明日起就先委屈贵妃,先让许嬷嬷去丞相府帮助丞相管教府中下人,朕身边的张公公一直教导新人规矩,近来年纪大了,经常说要告老还乡,朕就派他以后去长房院替贵妃好好照顾这丫头。”
几人跪地称是,丞相显然还想扭转局势:“皇上三思!朝廷不可以没有丞相啊!”
身后几个素来和丞相交好的官员也下跪求请:“皇上三思!”
玄天皇拍案:“朕的朝堂,还真不是没了谁就不成的!丞相是要造反吗!至于政务就由礼部尚书和陈太尉多多担待了!”这两个老臣分别是惠贵妃和皇后的爹,二人作揖称是。
“御王殿下到——”一道尖利刺耳的鸭公嗓打破了大殿内的沉默。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父皇万安。”面戴金色面具一袭绛紫衣的玄宇冥缓步走了进来。
龙椅上的玄天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压了下来,假意呵斥道:“逆子,你怎么来这么晚!朕都到了你却姗姗来迟!早知如此朕就不该叫你来赴宴!”
玄宇冥冷着一张脸,随意的拱拱手:“儿臣知罪。”随即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玄天皇叹了一口气,不再搭理他,冲张公公点头示意,张公公随即高呼:“宴会开始!上菜上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