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圆告诉我楼下收货点有我的一封信,我觉得,她是又被门卫小哥耍了,毕竟娃娃脸的长相给她招了不少烂桃花,搭讪尬聊的人扎堆似的,来了一波又一波,甚至比我们这个极其动荡的小组人员流动都要频繁。
“是真的,是我自己看见的,EMS大信封里面装的,上面单子写的是信件。”芋圆一脸认真,“我还在疑惑这年头了,谁还写信啊,这么老土。”说完她就笑了,我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只能说中午仔休息的时候去看看,内心还盘算着最近是不是让我妈从老家寄了什么证明之类过来。
吃过午饭,芋圆非要证明她说的没错,拉着我去了公司后门的收货点,硬质的纸袋捏上去不厚,说不定真的是什么信件,难不成,我还赶时髦交了个笔友?我极力搜寻脑海中可能会造成这种情况的事件,但显然是不够努力,最后也没想出来,只好稀里糊涂的收了件。
“快拆开看看。”芋圆比我还要紧张,像是拆宝似的,眼巴巴的瞅着,我拗不过,只好现在实验室门外就撕开了外面的纸袋。
袋子里掉出一个银灰蓝的信封,还真是一封信,捡起来翻看一下,发现信封正面LA的烫金字母,心中有几分明白了。“我去!还真有人写信啊!”芋圆看见自己的猜想被证实,比欣喜早来的是惊讶,毕竟这年头,写信多慢啊,除了酸绉绉的老古板,谁还会用这种方式传情呢。
“就数你话多。”我白了芋圆一眼,没有立马打开信封,欢欢喜喜的换上实验服进了实验室,快乐嘛,总要自己独享才叫真正的快乐。
“信收到了,晚上回去了看。”拿起手机给某人发了消息,却没有立马收到回复,不由得有些小失落,但是胜在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也就不计较了,只管自己好好的去工作,再也没看手机。
等到手机那头有回复了,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什么信?”
“没什么。”又重新捏了捏信封,染在手上的是一种淡淡的女香,“之前送你的香水有在用吗?”
“有啊,味道我很喜欢。”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我也没了再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洗漱完了坐在床上,开始认真的拆信,娟秀的字体让我生出一些久违之感,落款安晴的名字更是让我熟悉不过。信的内容没有去细看,因为我知道,她肯定会来找我,这些话,面对面还得再说一次,听多了也是烦,不如,就等她找上门来吧,毕竟,信都寄了,人也快到了。
见到安晴的第一眼,我觉得她变得更漂亮了,从当年的校花变成众多男人的理想型,这可不是件容易事,毕竟太多人都死在了岁月这把杀猪刀下呀。
“有时间聊聊吗?”安晴的情绪很稳定,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极端。我坦然跟着她走了,倒是芋圆一直在我耳后念叨,“这女的看起来像是要找茬,你一个人行不行。”我笑着说:“放心,安晴是我高中同学,看上去凶了点,人很好的,不会有什么事的。”芋圆暗地里一直瞟安晴,仿佛是要把她看出个洞来,或许是人来人往,投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她不自主的掏出包里的烟,点烟弹灰一气呵成,像是经过多年严苛训练的老手,流畅不卡顿,芋圆扯我衣袖的力道更大了。
“走吧,去找个能说话的地方。”我率先打破无人说话的局面,安晴掐断手里的烟,没有要让我上车的意思,我示意芋圆去别处等我一会儿,虽然她极不情愿,却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只能远远的看着,却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
“小朋友怕我吃了你?”安晴嗤笑,我没搭这个话茬,转而问道:“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信你看了没?”安晴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我摇头,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一样,她愣了愣,又要从烟盒中抽出一根。
“真是造孽,”半支烟的功夫,她一个字都没说,我也不愿开口,最后还是她忍不住说道,“我一定要和林业在一起,也一定会在一起,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我笑而不语,她索性丢掉最后的半截烟头,转身上了车。
“我感觉你俩啥都没说。”芋圆看着远去的车屁股,像是余悸未消,我一脸无奈的耸耸肩:“的确没说啥,可能她就是想来看看我吧。”
“她怎么知道你在这儿上班?”芋圆有些疑惑,她从没有听我提过在W市还有认识的朋友。
“之前和我们合作那个不是我的同学吗。”我做了个小提示。
“哦,就那个很帅,看上去还有点钱的男的。”芋圆对于八卦,一向记得很清楚。
“嗯,他俩快结婚了。”
“啊?我以为……”芋圆一脸难以置信。
“以为什么?”我打断她,“一天到晚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好好工作吧,工资那么低,怎么养的起自己啊。”她还想说什么,但是我不太想听了,两个人开始默契的不讲话,直到宿舍各回各屋。
微信振动消息让我拿起手机,芋圆还是问出她想问的:“我一直以为那个男的在追你。”不晓得我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神游天际的回了她的话:“没有,只是老同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