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伏暑。
唯有昆仑山一片凉意,抚平夏日炎炎的烦躁。
昆仑山顶凫雪宫,数十棵寻木适当间隔着便造就了一方绿色。
一棵寻木下,一只金丝楠木打造的懒卧上,横躺着一个翡绿色清新靓丽的约莫人类少女十二三岁的女子。
实际上,她已经九千两百岁了。
此时,她优雅地掏了掏耳朵里不存在的“茧子”,听着对面人儿滔滔不绝的教诲。
她睡过千年之后,不像延忱延更立刻搬到了自己的宫殿,而是又在父母膝下承欢千年后才搬来了凫雪宫。
这个执迷不悟对她滔滔不绝的人,便是从小照佛她的司岐神官。
司岐神官从小看着她老爹长大,待韶乆就跟亲孙女似的,是以,韶乆就是心中多有不耐,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公主,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司岐看着公主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便知她没往心里去。
“听到了,你说受邀...什么神君的事。”原谅她,没记住那个神君的名字。
“......”
“是孚彦神君。”
“嗯,对,就是他。”韶乆乖巧地点点头。
“这次是孚彦神君的暨日礼,公主上次生病错过了容辞神君的暨月礼,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错过了。”司岐摸了摸自己的两撇白须,悠悠道,“这可是太阳烛照氏的成年礼,是四海八荒的大事。”
她知道,可关那...什么神君的暨月礼何事?!
“公主从未出过昆仑山,此次宴礼切不可失了冰夷氏之风。”司岐细细叮嘱,来来回回念叨她。
说来也怪,她自小便被养在昆仑山从未出去过,延忱延更以及爹爹娘亲给她的解释是“在家更利于汲取冰寒之力”。
韶乆暗自翻了个白眼,闷不做声地装睡。
“公主?公主?!”司岐极有耐性地一声一声地喊她。
“知道了。”韶乆低哑回答。
“这是邀函,这次你个人去。”司岐递给她一张镂空雕花刻有两仪四象的信函。
韶乆睁眼,细细打量一番。
不愧是扩荒时代便立足混沌的太阳烛照氏,场面做的极其精致。
抽出几年的信纸,短短十几个字,写得规矩却不死板,大气而洒脱,行云流水中多了一丝“包举宇内,囊括四海”的辽阔宽广。
落笔如烟云,字字惊风雨。
这字倒是也做足了场面。
想到自己只能一个人去参加礼宴,韶乆便没有心思再睡下去了。
爹爹娘亲对于三个孩子很是放心,俩人手挽手地游历大千世界去了;延更在一万两千岁的时候拜入昶霖帝君门下弟子;延忱去拜访白昀帝君了,此次多半要拜入他门下的。
神仙的规矩,有时也颇为繁琐古板。在两万年岁前,神君神女们都需谋得一位先生,指导自己修行书法,通晓道理自然,参透五行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