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秒了？”
莫然惊掉了下巴，这么吓人的一个胖子，就这么...没了？！
“对呀。debug收工。”
九方皋回到莫然身边，捋了捋拂尘的马尾，一脸轻松。
“debug...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就是罪魁祸首咯...”
“对呀。除去游戏玩家之外，神鬼都是不存在的，如果存在，那就是这个世界的bug。”
“那你自己不也是bug？”莫然觉得九方皋的说辞莫名其妙。
“我？我问你个问题可好。”
莫然竖起耳朵听着，想要知道这家伙如何狡辩。
“你能分得清，什么叫做二维空间，什么叫做三维空间吗。”
九方皋突然物理起来。
“啊？？？你们这些封建迷信，居然要跟我们讲科学？”
莫然理解不能。
“那么你尝试脑补一下，途径一个点，画出四条相互垂直的直线。”
九方皋提出了一个问题，留与莫然。
“一个点，四条垂直的线，那不是很简单嘛...”莫然想当然地秒答。
“等会儿...四条，怎么做到的...”莫然突然意识到不对。在这个世界上，相互垂直的线，怎么可能作出四条...
“理解不能对吧。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九方皋说完，便拉着莫然，念念咒语，回到了莫然的大学里面。
“那个...”
莫然还有疑问。
“那个小胖子死了，应该...”
“对，业力会修正因果。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莫然的疑惑被打消。
如果业力修正了世界的话，那么许弋惠就不会死，她此刻也许正与程实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
莫然拿出手机打开V博，搜索了一下程实，程实的账号还在。原本灰色的颇具十年前非主流风格的头像，被替换成了程实与许弋惠的合照。
“试着听听这家伙的歌吧。”
莫然取出耳机，直接从V博的链接里找到了程实的歌曲。
原本的无病呻吟的歌曲，此刻被替换成了对爱情的讴歌，歌词水平编曲水平都有着相当的提升。程实的关注此前只有一些僵尸粉，现在已经有了几十万的关注。
两个人的结局也算是不错吧。
呼...
莫然叹了口气。这几日实在心力交瘁。
“怎么了。”
九方皋来到莫然身前，宠溺地问了一句。
“累了。我不想玩了。这个游戏我想弃坑。”
九方皋不解，反问道：“你该不会是玩累了吧。”
“嗯。我不懂。”
“你该不会是想问，为什么成仙就必须要牺牲其他人，拿其他人当养料？”
“你怎么知道。”莫然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应着。
哈哈哈哈～
九方皋大笑几声，哂笑道，“你不会还认为世界上有童话吧？你是不是想说，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天下大同，人人都可以成仙？”
“你凭什么认为世界上没有童话！”莫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九方皋。
“那么你想知道，白雪公主，小红帽，睡美人最开始的故事版本吗。建议你自己摆渡。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能承受不了。”
莫然不信邪，立马搜索起来，结局并没有让自己很满意。
原来自己小时候向往的王子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的故事，反而是后人增删添补出来的。
世界观再一次被重击。
“怎么，你以为这些是假的？哈哈哈～几百年前的欧洲，这种故事比比皆是。”
九方皋坐到莫然的桌子上，低下头，用着一种看小女孩一样的微妙的眼神看着莫然。
“你以为这个世界很美好？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不过了。看看你自己吧。”九方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摸了一下莫然的脑袋，顺便补充了两个字，“孤儿。”
“抛弃你幼稚的想法。这个游戏失败了只是会死，而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比如活着。”
“说得好像你活了很久一样！你不过就是有点实力，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你算哪根葱！”
莫然极度不爽。这辈子最烦有人跟自己讲大道理。
“我？你真想知道我的事情？”
九方皋笑了笑，伸出手捏住了莫然的下巴。
莫然想要反抗，伸出手去推九方皋，然而自己并不是对手，推也推不动。
“那就让你看看。”
九方皋抬起莫然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起来。
“看着我的眼睛。”
莫然从那深不见底的瞳孔中，读出了一股无以言表的悲伤...
接着，莫然的脑海里，一幅幅凄惨的画面刹那间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战乱，谋杀，压迫，阴谋诡计...
繁华的光景总是一闪而过如同闪电，亦或是泡沫...
更多的画面，是人与人之间的诡谲阴谋...
地震，山崩，洪水，瘟疫，人相食...
夫妻相食...易子而食...春燕归，巢于林木...
古书上寥寥数语描摹出的惨烈光景，此刻正一帧一帧地在莫然脑海里以走马灯的形式浮现出来...
莫然看不下去了，连忙转移开视线，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怎么了，这就受不了了？你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成仙了吗？”
九方皋追问。
“才不是这样...那是...那只是因为...古代就是那样子...”
“那么现代人与古代人作恶有区别吗？”
九方皋继续追问。
莫然一时语塞，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人性自古如此。所谓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看着现代人越来越厚的法典法规与日新月异的科技，社会到底是进步了，还是在一步步堕落呢。”
九方皋穷追不舍，继续猛打。
“这些跟修仙有什么关系！”
莫然终于挤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所以，你不去干掉别人，别人就会变着花来干掉你。不要以为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善良有那么多的美好，不过是利己主义下出于己方利益考量之下所作出的部分利他行为而已。”
九方皋叹了口气。
“利他主义本质上是反人类的。理解吗。正因为反人类，所以人类的利他行为才会是无与伦比的高尚，因为人性的本能就是利己！有些道理，你到死才会明白。”
莫然终究只是一名刚刚成年的小萝莉。仅此而已。
“对了。这次的试炼，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