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走吧,罔两,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走吧。”
两人就这么下了山,顺着乡间小路,莫然回到了老妇家中。
一路上,莫然与葫芦里的徐慧攀谈着,徐慧是真的记不得更多的事情了。
徐慧还顺带提到,葫芦里另有一番天地,很舒服,让人神清气爽。
“真有这么神奇...”
莫然自己都想试一试。
可是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
这大半夜的,该如何从老妇人口中套出话来。
晚上睡在哪儿,这也是个问题。
莫然往回走着,此时已经无心欣赏夜空了。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怪怪的,有时出现在荒郊,有时又会赶在莫然之前出现在莫然所途径的地方。
最诡异的还得属穿模了。
或是卡在树上,或是穿墙而过,总之就没几个正常人。
就在思索之时,莫然口袋里的充电宝起了变化,化作一个睡袋,将莫然套在里面,暖暖和和地就在这荒山上睡了一晚。
次日,太阳刚亮之时,莫然就收了东西,朝着老妇家里走去。
晨间乡野里煞是清爽。鸡犬之声相闻。
莫然隐去了身形,念了念穿墙的咒语,一把穿过篱笆,摸进了老妇的院子里。
老妇人已经起了床,正在院子里独自发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一把吱呀吱呀作响的藤椅,几只母鸡,一条黄狗,就是陪着老妇人安度晚年的仅有的物什。
黄狗似乎闻到了生人味,不停的朝着莫然所在的方向狂吠不止。
“狗,你干啥,瞎叫唤啥!”
老妇人急忙拉住黄狗,黄狗依旧朝着莫然狂吠。
老妇抚了抚黄狗,终于将黄狗安抚了下来。
“谁啊。”
老妇独自喃喃。
“是娃子回来了吗。你还知道来看你妈,不要脸的东西,跟你那个没出息的老子一个德行,快滚。没人见的你。”
老妇人对着莫然骂骂咧咧,莫然却读出了老妇心中的辛酸与不甘。
老妇人似乎回想起什么,坐在藤椅上落下眼泪来。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看这样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罔两看这情况,觉得有些麻烦。
“哎。这老奶奶也挺可怜。看堂屋里的遗像,他的丈夫恐怕年轻时就死了。中年丧偶,晚年丧子,人生之哀莫过与此。”
莫然叹了口气,决心与老妇人谈谈。
莫然解了隐身咒,开口问老妇人。
“那个...”
“喂!你这会不会太草率了,你连方言都听不懂,怎么交流啊!”
罔两想要阻止,然而为时已晚。
“你怎么又来了,从哪儿过来的!快滚!”
老妇人看见莫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眼前,立马操起手边长柄扫帚上来敲莫然的脑袋。
莫然只是抬起手,任由扫帚啪啪啪拍打在身上,口里不住说着自己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知道。
老妇人拍了几下,看莫然并不反抗,渐渐的打的也累了,丢过扫帚,坐到藤椅上,又不打了。
“想问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想打我家的主意,你们城里人坏得很,眼睛里全是钱,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莫然赶紧鞠躬赔礼,附和着,一口一个“是”。
“那个...”
莫然见老妇人气似乎消了,又凑到老妇跟前,小心翼翼地问着。
“那个...买卖尸体是违法的!”
老妇恶狠狠地瞪了莫然一眼,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
“违法就违法,老子死都不怕,怎么的,报警?老子烂命一条,有本事你把我抓起来枪毙了!”
“不会不会...我哪敢...”
莫然被着老妇怼的哑口无言。
有些人是无法与之讲道理的。
“我只是想问问,哪些卖给您尸体的人,是什么样的...”
莫然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老妇人依旧不开口。
“求您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您告诉我!”
“没门!”
闭门羹...
莫然唉声叹气着,独自离了院子。
老妇人依旧自顾自的坐在藤椅上,或是叹气,或是望着远方。
莫然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这里只有老妇人一人打理,杂草丛生的,一副陈迹。
“哎,来都来了,帮她打理打理吧。”
莫然帮着拔了拔野草,整理了下屋后荒芜的菜园,忙的不亦乐乎。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莫然终于打理好了小楼周围。
“我儿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会帮着做家事。”
“啊?”
莫然回过头,尽力去听懂自己没怎么接触过的方言。
即便如此,还是听不太懂。
这句话大概是说她儿子的吧。
有些字的发音全国上下并没有太大太大的差别。
“我说,我儿子像你这么大也会帮忙做事情。”
莫然好不容易听懂了。
这老妇人的脾气也是古怪。时而暴怒无常,时而心平气和。
不过莫然也能理解,经历丧乱者,感时花溅泪。
“哎。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老妇人背过身去,手摆在身后,朝着莫然摇了摇。
莫然会意,跟着老妇进了屋子。
老妇人拿起暖水壶,倒了杯水,递给莫然。
莫然表示不渴,老妇人也不劝。
“哎。
老妇人叹了口气,从果篮里取过两个苹果,问莫然饿不饿。
“谢谢...”
莫然接了果子,自己已经是有些饿了,毕竟早上还没吃饭。
“请问,您儿子,究竟...”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死了,死了两年了。连个孙子都没给我留下。”
“请节哀...”
莫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你干活也不含糊,还算有心。”
老妇人也不忘夸赞莫然一句。
“嗯,在家经常做家务,什么事情都做。”
两人闲聊起来,莫然也不急于问有关盗尸者的问题。
取得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当老妇人听闻莫然早年就没了父母,也有些愕然,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强硬了。
“说起来,这小子也孝顺。我那没出息的走得早。他在家里也能干,什么活路都要做,也不怕辛苦。就是人长的一般,也没什么文化...”
老妇人说着长叹一口气,又歇了一会儿,望着门外,缓缓开口继续讲述着过去。
“二十老几了也没找到个媳妇。安排相亲他又不去,以前耍了个城里的女娃,后来人家又跑了...”
“再后来,这没出息的跟了个煤老板,去挖煤,哪想到...”
莫然已经知晓了后续,连忙让老妇人打住,无须多言。
老妇的眼里已经洋溢着点点泪珠,恐怕再说下去,老妇人就快绷不住了。
“哎。”
老妇长吁一口气,终于提起了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