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丁楚文

白启也注意到了，他脸上有些尴尬，和刘晨曦打了个招呼。

两人第一次在宴会上没有坐在一起，这对于白启来说就已经觉得很别扭了，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都是可以为了慕霜一去死的人，但是在这场爱情的战争中，自己打赢了，却当着失败者的面和另一个绝世美人欢笑饮酒。

怎么想都是不好的。

白启自觉愧疚，举起酒杯，遥敬刘晨曦，刘晨曦的脸上露出笑容，稍稍地迟疑了一秒钟之后也端起了酒杯，两人隔空碰杯，共饮杯中酒。

历史或许会在某个不经意的转身之后忘却这一个瞬间，但实际上在这久别重逢的宴会之上，两个没有真正撞到一起，让酒洒出来的杯子，就已经决定了两人多少年之后的爱恨情仇。

或许不止两人，当然，这是后话。

裴冬儿拍了拍自己红红的脸蛋儿，聪明如她自然也注意到了刘晨曦的眼神和白启的尴尬，她不由得笑了笑。

这一笑，是笑自己，笑自己多可笑。

曾经在西凉边境，自己喜欢白昀潇，被众人取笑，如今离开南云，只身来到大陆，又被旁人看到自己和白昀潇的弟弟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倒还真是蛮可怜的。

看着笑闹的人群，看着若有所思的白启，看着独自饮酒的刘晨曦，她拿起酒杯离开了酒桌。

她注意到白启并未察觉，但她也没有说什么，或许在那一刻他想起了慕霜一吧，想起了他们成双成对，幸福日子不多的时光吧。

无论好与不好，至少每个人都真正的爱过，可是自己呢？

放荡了这些年，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爱着别人，爱着一个大家闺秀，温柔贤惠的美人。

被北安俊俏的公子喜欢着，还许下幼稚的三年之约，一路上又和那个人的弟弟纠缠不清，颇有暧昧，那就只是单纯的旅途寂寞吗？

酒杯靠近嘴唇，轻轻尝了一口，嗯，是嘉白城特有的麦芽酒，带着微微的苦涩，裴冬儿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好巧。”同样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丁楚文走了过来。

“嗯。”裴冬儿有些无精打采，没有怎么搭理丁楚文，一向喜欢看帅哥的她，此刻对着眼前的美少年也没多少兴趣。

“盛产于嘉白城的麦芽酒味道还是不错的。”丁楚文举着酒杯捧过来。

叮，轻微的玻璃器皿碰撞声。

丁楚文修长的手指无意间碰了上来，裴冬儿侧着头看着丁楚文，她是何许人，她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在想什么，这样的玩乐，对于她来说在平常不过了。

但是今天真的没有多少兴致。

究竟是因为白昀潇还是因为眼前的那个脚踏两只船的家伙？

“肯定不是他。”裴冬儿轻声的安慰自己，摇了摇头。

“嗯？你说什么？”丁楚文喝下杯中酒，没听清楚裴冬儿的自言自语。

“哦，没什么，那边，你女朋友？”端着酒杯的玉手一抬，裴冬儿指着远处的胡筵婷。

“嗯，武学天赋不错的女孩儿。”丁楚文倒是没有回避这一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不由得让裴冬儿对他生出仅有的一点好感。

但由此及彼，她想到了江轲，暖暖的阳光下，认真的北安公子守护在一旁，看着自己醉生梦死，那些旧时光。

“今晚的月亮挺不错，我们可以出去走走。”丁楚文露出笑容。

“但是实际上，现在还只是黄昏。”裴冬儿笑了笑，看着天边的夕阳，这可真是够虚假的邀约。

丁楚文白净的脸上透出红晕。

低级错误。

“咳...”他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先去看落日，这儿的月色也很好，唔，夜终究是会到来的。”

裴冬儿看着眼前的公子，笑出了声：“事实上，嘉白城，是我的故乡。”

丁楚文更觉尴尬。

看着眼前一次次吃瘪的公子，裴冬儿觉得颇有些有趣：“那你等一下，我和我朋友说一声，以免他找不到我。”她冲另外一边的白启努了努嘴。

“哦...好。”白启看了眼一旁的白启，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白启的身份他是知道的。

“白启。”裴冬儿走回来，拍了拍白启的肩膀，后者还在恍惚。

“啊？”

“我跟帅哥约会去了，晚上你找不到我别心急。”

“哦。”

“走了。”裴冬儿过来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酒杯上还印有淡淡的唇印。

“嗯。啥？约会？”白启反应过来，瞪着大眼睛看着裴冬儿。

后者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白启看到裴冬儿背后的白衣丁楚文，丁楚文也正好看了过来，对上白启的眼神，一丝慌乱后，举起酒杯冲白启示意，掩盖住自己的慌张。

白启的眼神里没有情绪，自己也不是裴冬儿的什么人，一路上也见过了裴冬儿多少次夜不归宿。

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你小心。”白启无奈的叮嘱。

“要小心的总是对方呢。”裴冬儿心情大好，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和白启告别。

周围依旧喧闹，白启看着裴冬儿和丁楚文除了大厅的门，又环顾大厅，看着意气风发的众人，看着对面桌子上安静的刘晨曦，不知怎的，眼睛最后却定格在了裴冬儿放在桌子上的酒杯。

酒杯上淡淡唇印，完美的弧度，好看的形状。

他看着刘晨曦，曾经一起勾肩搭背，吃饭睡觉都在一起的两人，如今隔着两张酒桌。

不远，却似乎远在天边。

从开始到现在，快四年了。当初刘晨曦把白启从先锋军中救出来，开始了冒险。三年多的时间，过的可真快，没有刻意的安排，没有刻意的去推进，就这么点点滴滴，集结更替，不知不觉就过了四年了。

其实白启挺想和刘晨曦坐在一起的，像以前一样互相拍着肩膀，扯着嗓子嚷嚷。但是此情此景，他分明的感受到了后者刻意的疏远。

他还是在乎慕霜一吧，在乎自己不能给慕霜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