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单独找我想说什么？”
君瑾赫跟着炎尚松一路进了他的院子，又径直进了密室，而炎尚松一直没有回头搭理他，出于礼貌，也是为了打破沉默，他主动开口道。
“啧啧，你这声外公叫得可真顺溜！”
炎尚松回头嗤道。
“那是研儿教导得好！”
君瑾赫一本正经道。
“噗，你就吃准了我最疼小妍，得，老夫今天叫你来也不是为了为难你的，今后你对小妍怎样全看你的表现，老夫拭目以待，如今找你，是有其他的事要说……”
炎尚松说着，收起之前的玩味，恢复正色。
“跟昨晚发生的事有关？”
“没错，老夫知道，昨晚的事其实天极大陆的人也有参与，因为那所谓的强化剂、渗透剂之所以在高位大陆才会有，是因为在孤云岛根本没法长期保存，最多一个月就失效了……算算时间，天极大陆的人来孤云岛也不过十多天。”
炎尚松摸着胡须分析道。
“如果外公需要帮忙，我一定随时配合。”
“不，他们的手还伸不到孤云岛上来，老夫也知道，昨晚的事只是针对小妍的个人私怨，而小妍这次已经处理得很好，剩下的交由老夫和茗玉他们就好。”
炎尚松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怎么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昨晚你也见到你们二外公了，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君瑾赫抬眼，似乎有些意外炎尚松会这么问，但又并不震惊炎尚松会提及炎尚竹。
“昨晚只是在敬酒时跟他说过几句话，虽是以茶代酒，但二外公倒是完全没有那种因为久居偏远之地而对人情往来的不自在，而且二外公还是个有上进心的人，他现在的实力距离圆满境也只差临门一脚！”
“你竟也看出来了！”炎尚松多少有些讶然，毕竟在他看来，炎尚竹掩饰得很好，看起来似乎只有轮回境，他是靠着透视异能才得以辨清。
可君瑾赫靠得是什么？
“正像外公看到的，我如今也只是圆满境一阶，但其实在回孤云岛之前，我已经突破圆满境八阶了……”
“什么！”
这下换炎尚松控制不住表情了。
“至于原因，以后有机会，我会再跟外公解释，现在只说二外公……其实不只是我，天极大陆的那些人若是注意到二外公，应该也能发现他是刻意隐藏实力的，等研儿这趟回来，应该也能发现。”
君瑾赫平静道，似乎根本不在意炎尚竹这样做的目的。
“那你应该也猜到了，昨晚的事，你二外公他也参与了……左管事之前就是经由炎东勋，也就是你二外公的贴身管家推荐才当上了大管事，而三长老身上的那只香囊正是左管事差人制作好了送过去的……”
说到这，炎尚松语气也多了几分疲惫。
“可是昨晚的事……二外公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
“应该不是，之前有好几次机会的，我甚至跟你二外公商量，我年纪大了，而他比我要年轻近十岁，如果哪一天他准备好了，我就是把这个族长之位让给他都绝不带犹豫的，可是他一口就拒绝了……”
炎尚松知道君瑾赫的疑虑是什么，但是这些年来的事实证明，炎尚竹根本就对族长之位不感兴趣。
“那外公有没有想过别的原因？”
君瑾赫试探着开口问道。
“别的原因？炎宽已经去了天极大陆，而且听说准备打算长期待在那边了，而炎深……就算我承认了他，族中五个长老都不会赞成的，他的儿子炎蜀就更不用说了，那孩子虽然没有坏心眼，但是玩兴太重了，而且这次选拔也没能入选……”
“那外公有没有想过，既然二外公会伪装，那其他人就没有可能吗？”
“你是说……炎深或者炎蜀？”
“炎蜀其实已经是涅槃境前段，只是用了最朴素的法子掩盖了，当然这是研儿发现的，至于二外公他们是不是知道这件事，那就不清楚了……”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炎深或许真的有可能被蒙在鼓里，因为他的天赋就摆在那里，而且年轻的时候因为不服输还伤到了根本，后来即便知道自己儿子的天赋也不是很出众，但依旧自欺欺人地对炎蜀各种期望和吹捧，尤其喜欢听别人说炎蜀继承了红炎族烬燃异能的天赋……
可炎尚竹一来不轻易走出他的“桃源之地”，二来即便是跟外界有接触，也是凡事淡淡，言语间透露着生疏，一句“一辈子就那么平静地度过好了”总是挂在嘴边……
但若真的是凡事看淡，无欲无求，何必把自己和炎蜀都“束缚”在丛林之内？
若真的没有看破炎蜀的“伪装”，何必整天让炎东勋跟看守犯人似的盯着炎蜀，即便是炎蜀出来放风的两天也在暗处跟随？
真的只是因为炎蜀实力太弱而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吗？
“难道尚竹他就这么看重族长这个位子，哪怕是让他的孙子来做也要亲手夺过去……”
炎尚松叹了一声，无力地坐到椅子上，许久没有再说话。
大概过了一刻钟，他才似刚回过神来一般歉意地跟君瑾赫笑道。
“让你见笑了，刚刚走神……”
“没事的外公，难怪外公并不担心二长老他们会作乱，其实外公早就对控制住他们胸有成竹了吧？”
“其实也说不上控制，只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明处，即便是暗地里的小动作也都没有经过太多的筹谋，三长老本就立场不定，四长老虽然有意跟二长老穿一条裤子，可四长老更惜命，至于二长老那点心思，大长老一个人就能看得透透的！”
“我倒是不怕他们闹，红炎族毕竟安详太久了，有点小的摩擦反倒有利于族人的上进，反倒是你二外公那边，看似平静得与世无争，却没想到……竟然抱了这个心思！”
炎尚松言语间难掩心痛，毕竟那是他的亲弟弟，从小就放在最重要位置的人，即便后来有了炎茗玉，有了炎妍，可若是炎尚竹提及的东西，他都会单独给炎尚竹也准备一份，只是在外人看来，他只独宠炎妍一个。
“外公为何不换个角度思考？”
君瑾赫突然说道。
“这又如何讲？”
“如今研儿被天极大陆选中，族中能担当新少主大任的恐怕只有大长老之子炎流觞，而据我所知，炎流觞其人虽然实力和见识都足以配得上少主之位，但却从未生有少主之心，反倒在一些协调配合的工作中表现得格外出色。”
“若他任少主，别说二长老一派一百个不赞成，就是他自己恐怕都没法很快消化这个事实，所以，外公何不来个一石二鸟，顺水推舟？”
“你是说……”
炎尚松的眼睛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