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宁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那是自然,我的眼光向来不错”
可突然之间,她面色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囔囔道:“可他眼光不怎么样”
因为......他不喜欢她......
她这么一个能拿刀也能舞剑还可以耍鞭的姑娘,他怎么就不喜欢呢?
娶了她,还可以附赠他一个官职......
这样他都不肯娶她,他眼光是有多差......
柳沐宁忿忿的喝了一大口酒,辣的嗓子像火烧一样,却没咳一声。
易墨初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挡住了她继续灌酒的动作,不悦地声线里隐藏了不易察觉的关心,“少喝些”
柳沐宁斜视他一眼,略带些挑衅地勾了勾唇,“安王,一千两连这些酒都买不了?”
她眸间闪耀,却没有她提到温铭深时的满目星辰,忧伤,又孤寂......
易墨初还没反应过来,柳沐宁已经掰开了他的辖制,接着喝那杯烈酒。
这酒算什么,她打赢北玄的那天喝的酒比这还要烈,喝下去一口,半天话都说不出来。
易墨初没再阻拦,只是看着她的样子,隐隐嫉妒,温家公子何德何能劳她这样记挂。
“为什么会想嫁给他?”易墨初抬眼,一向漫不经心的眸子中此刻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为什么会想嫁给温铭深?
柳沐宁因醉酒浑沌的凤眸在想到温铭深的时候逐渐清明,修长的手指松开了酒杯,细细琢磨起自己为什么想嫁给温铭深。
“他救了我”
她轻笑着扭头看向易墨初,重复了一边刚才说的那句话,“因为他救了我”
像是说给易墨初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看呐,她只是欠了他一命,找别的方法报答他就是了,怎么就偏偏认准了要以身相许呢?
她毫无例外地回想起初见他时他的模样,翩翩而来,不染一丝灰尘,温润如玉,眼睛含笑......
易墨初神色一动,没有出声。
柳沐宁聊到温铭深向来是话多到不行,“他不止是救了我,他救了我哥哥,就凭这样,我连命都能给他”
她当时的确是这样想的,嫁给他不就是相当于把命也给他了么?
她因为这个想法沾沾自喜了许多年......
她仰着头看今夜天上的星星,还有月亮。真是好看啊,她这样想着,咧嘴笑了起来,恰巧一滴清泪划入发鬓,不仔细瞧根本找不出痕迹。
易墨初长袖抬起,还没伸到她鬓边,又趁她没注意的时候放了下来,只留下一阵清冽的墨香。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还能闻见花香。
柳沐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没敢再放任自己哭下去,反而笑嘻嘻地看易墨初,“我觉得我今日那求婚的架势够我吹一辈子了”
易墨初对上她俏皮的眼神,嗤笑一声,点了点头。
她说的没错,今日宫宴上她的作为,再无别人比的上了......
柳沐宁抿了抿嘴,清风一吹,散了些酒气。
可酒还没醒,酒劲一上来,她摇了摇发困的脑袋,面带恼怒地瞪了一眼桌子上放的酒,“这酒......的确烈!”
她趴在桌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没顾头上的发簪,直接把头枕在了胳膊上,半戏谑地对他说:“易墨初,我在这儿睡着的话......别忘了让人把我抬......抬回将军府......”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眼那片海棠花,睫毛闪了几下,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