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着手中的书,说道:“不管。”
小孩道:“都怪你多管闲事惹出来的麻烦。”
老头嘿嘿一笑,没有接话,一身褴褛的小孩抓着老头破烂的衣袖,明亮的眼睛没有丝毫变化。
小孩气道:“老东西,一天天的就会惹事。”但小孩没有出手,只是继续走着。
过了很久,走了很久,一个人拦住了三人的去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赤红色的头发,愤怒的眼神,赤裸着上身,充满爆发性的肌肉紧绷着,火焰游离在体表,灼热的温度烧的空气兹兹作响。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天生的猎人,至少他不是,攉龙从来一向是城中脾气最火爆的人,杀了他的孩子,哪怕你再强大,也得付出代价。
粗狂的声音吼道:“站住!”
三人当然不会听他的,一个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没有人会停下脚步去听他废话,更何况是一个将死的陌生人。
攉龙感觉到了羞辱,这使得他体表的火焰烧的更旺,几乎让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仰天一声大吼,近乎于野兽的本能让他知道老头和小孩的危险,但他有种自信,自信自己绝不会失手,正是凭借这种自信,他才能赢得一次次艰难的战斗。他才能从城中脱颖而出,成为那掌握权柄的少数人。
攉龙双脚一蹬,踏碎了脚下的大地,身体也宛如一支火箭,冲向三人,眨眼之间,攉龙的拳头只差三寸便足以打到老头。狰狞的脸容泛起一丝笑容,他自信没有人可以抗住这一拳,只要是人,就绝扛不住。
一寸,拳头离老头的脸只剩下一寸,时间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一道白光闪过,攉龙的身体定格在空中,老头穿过攉龙的身体。
“为什么?我的拳头!”
“你的拳头我当然挡不住,但我的剑,你的拳头挡不住。”
攉龙只来得及说一句,身体坠落在地,再也不能爬起。他的自信如同他的身体一样,被砸的粉碎。此时,四周的气息少了几道。
“你为什么杀人为什么总喜欢将他分成块?”
老头道:“砍食材砍方便了。”
小孩嫌弃道:“你的剑砍了人再砍肉不会把肉弄脏吧?”
老头道:“人也有肉,不过我不吃人,所以我的剑砍不到人。”
“砍不到人?那他是怎么死的?”
“自己身体分开的咯。”
“骗谁呢?”
老头笑道:“谁知道呢?反正你也不懂剑,我怎么说都可以。”
“那剑上的血呢?”
“剑不染血,染血的是人心。”
白色的剑,血红的眼,一身白色,连毛发也是白色的俊朗男子站在三人的不远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血红色的眼睛没有在看他们,在看他手中的剑。
“你是?”老头问道。
“杀手。”
血红色的眼睛看向老头背后的剑,他的眼中只有剑,只有对剑的渴望,和杀人时的兴奋。
“想来也是。”
他不像是个复仇的人,更像是一把染血的锋利宝剑,白发俊朗男子看老头剑的同时,老头也在看他的剑。这一刻他们都无比的明白,这是一场剑之间的对决,除非一把折断,否则决不罢休。
“需要休息吗?”白发的俊朗男子问道,他是个骄傲的人,正因为骄傲,所以他会乘人之危,老头走了很久,看上去不累,但身体哪怕差一丝也足以影响胜负。
老头点了点头,端坐在地上休息,许久才站起身说道:“好了。”
好了?老头休息好了,白发俊朗男子也把自己的剑拔了出来,那是白色的剑,如玉,光滑无比,如云,高高在上。挥手斩去,脚步微动,眨眼便到老头眼前,手中白剑已挥出一半。
老头后发先至,一道白光抵在白剑剑身上,止住了白发俊朗男子的攻势。叮的一声,地上的尘土溅起,人影闪动间,两人便交手了不知道多少次。
等到尘土散去,剑与剑的碰撞声也停了下来,老头拿着一把长剑,普普通通的长剑,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奇异的样貌,但剑身的寒光却比任何宝剑都要冷。
白发俊朗男子站在老头身后,手执白剑,脸上露出笑容,病态,癫狂,迷恋,像个疯子。忽然,两人动了!背对着对方,道道白光划过,叮叮当当的声响又开始了。
身体没有动,双手却形成了残影,那白光每一道都宛如细小的丝线,众多的丝线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团白色的光球,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只有剑与剑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他们谁会赢?”一身褴褛的小孩问小孩。
小孩眨眨眼,说道:“你猜。”
一身褴褛的小孩没有在问,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光球,平静的看着。
这是一个机会不是吗?对一个优秀的猎人来说,不可多得的机会,三十光已经准备好了,虽然不知道是谁请来的这么厉害的杀手,但三十光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弓箭,甚至已经拉开,无声无息,又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
他有这个自信,能抓住两人剑法比试中一瞬间的缝隙,将老头杀死。剑术高超的剑客见多了,一个老头剑术再厉害又能怎样?只要是人,终究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而机会已经摆在眼前,自己只需要轻轻的动一动手指,就能抓住。
“咔嚓”
像是有什么动物破壳而出的声音突兀传到三十光的耳中,三十光微微一笑,手指松开,一道利箭化作赤红色的光芒眨眼便到了“蛋壳”的裂缝处。
再强的人,也有着破绽,只要有破绽,哪怕只是一瞬,都逃不过一个敏锐猎人的捕捉。那一瞬间,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缝出现在光团上,又在即将消失的刹那间,红光射入。
“轰!”
一声巨响,光团破碎,两道人影飞出,鲜红色的花瓣飞舞,三十光的手却再次松开,那不知何时搭上的箭便化作一道红芒直奔其中一道人影。
“不行哦!五行遁法,离火!”
小孩在第一道光芒射出之后便反应过来,此时横眉冷目,满是杀意,手指掐诀,一道火焰凭空浮现在红芒的必经之路上,那足以焚烧一切的离火却也只是堪堪抵住红芒,再之后同时消散。
但,此时可不止一道红芒直奔老头,只是红芒最前而已,其他人出手也只是慢了一瞬,这一瞬,便是七八道各色的光芒射出。小孩能挡住吗?一道红芒便泯灭了他的离火,除非他能够有更强的,足以全方位保护老头的办法,否则在空中的老头的身体必定会在其中一道或者数道光芒中被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