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后,太阳渐渐西沉。在离开苏家,为寻找苏门苏祁病因的第二天的傍晚最终还是来了。
钟默此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此时正是播报新闻的时候,而他也是专门为了苏家即将面临的这场灾难而关注的望海市新闻联播。
“目前所有的设备都已经调试完毕,所有的人员也都已经就位了。我们势必要保护苏家的人身安全,保护我们望海市的市民。”
现在说话的是望海市公安局局长,他那中年的脸上即使是在夜晚也是闪耀着异样的光芒,那坚毅到异样的光芒。
“我们的报道现在结束。”
记者一说完钟默就果断地关掉了电视机。
“怎么,现在就走?”奥玛问道。
“对的,是时候走了。”
钟默双手撑在沙发两边的扶手,一用力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拖鞋一蹬就径直走向门口。右手拿下来门口衣架上的大衣就直接转身让大衣顺顺当当地套在自己身上,转身的同时左手转过来也就跟着拿下来随身包并挂在身上。
大衣穿好,随身包挂好。双脚从拖鞋中抽出,伸进鞋子里。同时拿下来帽子和口罩,并戴在自己的头上和面部。这一系列动作非常地流畅,看不出一丝的生硬。
钟默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间,手一握门把手,向下一压就顺势推开门走了出去,迎着楼道的电灯光,向着门外那黑暗的天空走去。
“东西准备好了吗?”钟默在路上一边走一边问道。
“好了,都在随身包里。”奥玛爽快地回答道。
望海市的九点多,星星和月亮已经在空中能见到了。皎洁的月光和闪烁的星光夹杂着路灯的白照亮本应是黑暗的行人道。
钟默从翻筋斗花园一路走向苏家的别墅。值得注意的是,钟默距离苏家的别墅越近,路上的行人就越少,看来整个望海市的市民都已经得知了这件事情,但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钟默这次没有图省事就去坐公交或者是做地铁。他一路上一直是走来的。当他走到距离苏家别墅仅有两三百米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即将十一点的时候。
十一点,这个本应是大家休息的时刻,但从苏家的别墅那个方向却是四面亮堂。周围的大多数居民也都是被迫暂时离开了他们的家,在别的地方找了个酒店住下。当然还有些不怕死的精神小伙继续呆在他们家里端着摄像机从窗口对向苏家的别墅。
苏家的别墅周围围着好多特警。钟默突然好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特警在这里,明明只有一个被兽化的陈俊安,就是不拿家伙(枪)去打,就是搞人肉泰山也能压死啊!
钟默耐心地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个阶段他一直在附近小区的楼道里静静地观察着,其中他并无困意。
“奥玛,现在几点了。”
“哦,十一点五十五。”
奥玛的声音也是非常地清醒。钟默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就又命令道:
“十二点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一下。”
钟默一边在心里说着,一边就以很快的速度下楼,奔向苏家别墅。
四分钟多后,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秒。奥玛一看时间,就赶忙提醒道:
“少年郎,现在马上就到.....”
“吼!”
一阵震天劈地的吼声突如其来地响了起来。那阵声音是原始的,原始的,饥饿的狂暴野兽在面对猎物的时候发出的怒吼,一阵鼓舞全军士气的蛮荒之吼。声音极大,附近的留下来的居民的灯全部亮起。
奥玛话还没说完,就被那阵吼声所吸引。不只是奥玛,钟默,特警人员,所有的人都被吸引。
吼声持续了七八秒有余,当余音完全消散之时,钟默仿佛听到了一声强而有力的钟摆声。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整。
苏家大门口正对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一阵虽然声音小,但是听得极其清楚的骚动。不仅如此,钟默也能明显感受到脚下的大地在有点颤动的迹象。
上方的警用直升机立刻投下来灯光。
灯光之下,一群人类,一群上身全部都是刚毛的人类四肢着地地在飞快奔跑。他们的獠牙尖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异常骇人。
那群人类的双眼中射出来红光,虽然他们的瞳孔依旧是正常的黑色或是褐色,但发出的红光,那是渴望,那就像是一群饥饿的水蛭看到鲜血的渴望,就像是一群贪婪的野狼看到一只落单的鹿的渴望。
而领头的那个狂人,脸部已经开始变形了。他的脸部基本上都被毛所包裹,牙齿已经从人类的恒亚变成了尖锐的獠牙,最明显的獠牙就是下颚的,本应是两颗虎牙的位置,现在被两颗又长又尖的獠牙所替代。
那种牙齿,就像是钟默在望海市史前博物馆看到的剑齿虎的獠牙。而其他的牙齿都已经完全进化,或者说是退化成了尖牙。
“这是哪里来的?不是只有陈俊安一个人吗?”
奥玛有点吓住了,他非常奇怪这支“军队”的来历。现在就他所知,不是只有陈俊安一个人服用了兽化剂变成了这样吗?
“不,你看领头的旁边的那一个!”
钟默的心中自然也有这个疑问,但当他用他那很好的视力一看,钟默所说的那个“兽人”。他那在兽毛的遮盖下隐隐约约还能分辨出他那原本的面孔,而那个面孔,奥玛突然感觉非常熟悉。
那个人是第一例案件的受害者。
这看上去是非常明显的传染但并不能得到确切的证据。因为在当时的案发现场来看,那一家受害者是全部被食用殆尽的。但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这确实非常让人匪夷所思。
所以说,现在如果说是传染未免太早了。现在也只能说是这是个猜想。
钟默说不清楚,那专案组也当然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们秉着不造成社会恐慌的原则,没有将这个猜想公之于众。而这个猜想,在专案组内部,也是因为种种原因最终被抛弃。
而在那群“兽人”奔跑的后方,钟默好像听到了一声胜券在握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