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宸一愣,“什么意思?”
张未明看了看短发女子的背影,待她进去了餐厅后,才说,“她好像看上你了,不过你别高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短发女子名叫张萌萌,可是她完全辜负了父母给她起这么一个萌系名字的期待,自小就霸气展现,爬树打架什么都干,带着班里的男同学集体逃课去捞鱼偷果子更是常事,真正威名远播的事迹发生在初中二年级。
那时候,班里有个男生家里很穷很瘦小,经常被一个胖男生欺负,有一次,胖男生强逼着瘦小男生钻过一个胖女生的胯下,然后说钻过了肥婆胯下,以后一辈子都倒霉云云的,张萌萌很霸气地从自己身上抽出那种玩意,直接甩到胖男生脸上,说头顶女人的这种东西将一辈子鸿运当头。
听罢,白子宸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翘,“挺仗义的嘛。”
张未明耸了耸肩膀,“人是不错,挺善良的,可是太疯癫了,普通人谁惹不起。”说着,瞥了白子宸一眼,“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作为兄弟兼拍档,我劝你不要自寻死路。”
“神经病!”白子宸白了张未明一眼,将手中的纸条塞到张未明手上。
“喂,你不看看是什么吗?”张未明扬了扬手中的纸条。
白子宸摇摇头,将头转向窗外。
到了家门口,白子宸站在门口站了好久,才打开门,没有奇迹,白子宸靠在门上,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一如内心的空荡,然后眼睛就模糊了。
白子宸拿出手机,拨打了伍小芳的电话,关机,白子宸不死心,一遍一遍地拨打着,一遍一遍地听着系统那个冰冷无情的语言……
迷迷糊糊中,白子宸听见有人在说话,可是听得不清晰,他咬着牙,尽力地去听,终于听见了,是伍母的声音,她说,“只能怪你自己没用”,是白子苒的声音,她喊道,“废物,废物……”,还有白耀桐、白耀松、白子骞……他们都在喊道,“废物,废物!”
白子宸想呐喊,可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电话声响,白子宸弹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身冷汗,虚脱似的掏到手机。
李青竹的来电。
李青竹轻声地说,“师傅,你今天来上班吧?”
白子宸才想起,已经在家休息了两天了,该上班了,于是回应了一下李青竹后,爬起来去洗刷,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色憔悴,双眼通红,胡须渣渣。
“真是一副失败者嘴脸,怪不得你落到如此天地!”白子宸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说,“可是,你甘心吗?你甘心吗!”
白子宸洗漱完了后,默默地开始打扫屋子,将伍小芳留在这里的物件全部都装进箱子里面,想了想,又将与伍小芳有关的物件也全部都清理掉,才发现,屋子瞬间变得空荡荡了,连衣柜里面的衣物也所剩无几了,不,是几乎一无所有了,只有一件多年前的旧衬衣,以及一套大学时候的球衣,原来,这屋子,自己的生活,已经全部记载了有关伍小芳的记忆和痕迹。
白子宸捏着手中的手机碎片,伸到箱子前,却迟迟无法松手,这手机,是伍小芳花了一个月工资给自己买的,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
算了,碎了就是碎了,无法再回复了。
白子宸手一松,手机碎片落入箱子里面,封上,连同其他箱子一起被推到了门外,过一会儿,房东就会让人来收走……
“师傅,你这风格,有点……妖娆呀!”李青竹早早侯在公司门口,见到白子宸,先是惊喜,然后惊吓。
白子宸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球衣,淡淡一笑,“显得年轻活力一点,不是么?”
李青竹掩嘴而笑。
白子宸的衣着引起了公司的轰动,同事皆偷偷地指指点点,可是,没有人胆敢当着白子宸的面议论,连梁振宏也只敢远远地投来一个讥笑的表情。
白子宸正忙碌着,一个老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子宸,来一下。”
白子宸回头,惊喜道,“何总,你回来了?”
何长歌,设计公司的总工,当初就是他力排众议,将项目交给资历为零的白子宸全权负责,才成全了白子宸,也挽救了公司,白子宸对于何长歌,总是充满了感恩。
前段时间,何长歌身体不好,回去修养了一段日子。
何长歌打量着白子宸,慈祥地说,“你瘦了,也憔悴了很多,听说你最近有点心事?”
白子宸摇摇头,“我会没事的。”
何长歌点点头,“好,你说没事就没事,我肯定相信你的。”
何长歌和白子宸又闲聊了一阵后,何长歌轻叹口气,“子宸呀,今天我叫你来,是有事和你说一下的,就是,我很快就走了。”
“走?”白子宸愕然,“什么意思?”
何长歌笑了笑,有点落寞,“我已经老了,身体吃不消了,想法也跟不上潮流了,就应该隐退,给年轻人让位了。”
白子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霎时间这个一个消息,他接受不了,只是傻傻的望着何长歌。
何长歌望着白子宸,很欣慰地说,“子宸,你一直叫我师傅,我嘴上虽然不同意,但是我内心早就将你当成我的徒弟了,而且是我最自豪的徒弟,我相信就算我不在公司了,你依然可以展现你的才华的,我很坚信这一点。”
白子宸重重地点点头,为了打破眼前有点伤感的气氛,他笑了笑,“师傅,你也劳碌了几十年了,是该享享清福了,要是闲了,就回来指导一下。”
何长歌苦笑了一下,“劳累命,哪里有资格享福呢?外孙子也有自家爷爷奶奶带,也不用我,我想好了,去哪里当个顾问什么的,混混日子算了。”
白子宸笑了笑,“那敢情好,在公司个顾问,不用那么劳累,凭你的技术以及经验,绰绰有余了。”
听了白子宸的话,何长歌脸上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