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给变态朱免费充当传声筒不说,而且还被那位姑娘给一起给骂上了。我在心里愤愤地想,我是那种欠人家钱不还的人吗?!
前面说了,那位姑娘给我电话,让我很纳闷,“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呢?!”我问到,想要解开这个谜结。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那位姑娘说。
不知道这不好意思,是真的还是假的。不想再联系变态朱,倒像是真的。
我只好跑到变态朱跟前,“你那位给我电话啦!”
“她终于出现啦,”变态朱一嘴的委屈,“可是,你们又什么时候搞上啦?!”
“不是,不是,”眼见着变态朱要误会,我连忙说,“人家托我向你收帐啦!你该还人家给你垫的一万元钱。”
变态朱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啊?!”
“你的呀,这还用说?!”
“那就好。” 变态朱说,“就当她没给你打过这个电话吧……”
“可是人家已经打了啊。”
“别笨了你。实话说吧,我本来就没打算还过。” 变态朱有点急眼,“她跟我在一起,吃我的喝我的还要花我的,你算算,我下了多大血本?!而且,也没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床下不热情就罢了,床上也没见她积极主动过。现在又一拍屁股,跑英国去了。”变态朱又一挥手,更加的气急败坏,“就是那次出车祸,难道跟她没关系吗?要不是她非得去杭州,我能出车祸吗?!”
“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作为男人,我没法不从相同的立场上,严重支持你。” 我拍了拍变态朱的肩膀,连下重手,拍得变态朱左右身不相对称,此起彼伏。可是他还保持一脸纯洁的淫笑。我知道,这一次,我确确实实地拍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变态朱说,“以后那娘们再给你电话找我,你就说不知道。她不是爱跟我玩失踪吗,那我也就跟她玩一次失踪。”
我说,“好啊,我保证你在她面前,彻底失踪。”
失踪吧,失踪吧,大家一起玩失踪吧。这是一个多么好玩的游戏。打着自由的幌子,我们可以自我放逐,或者干脆一咬牙,就放逐了全世界。不知道几千年来,有多少人喜欢过这个游戏,并赋予了这个游戏以崇高的地位和意义。屈原在泊罗江玩过,于是演绎了一段传奇;“长安第一美人”郭淑妃在黄巢之难中玩过,世间便有了一曲悲歌;英勇的铁道游击队在日本鬼子面前玩过,从而铸就了救国大业。希特勒和情妇爱娃在柏林街头隆隆的炮声中玩过,以两颗枪子,和一桶汽油,逃脱了凡世对他的惩罚。而奥萨马?本?拉登则玩得更大,几乎玩转了全球,GP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对他都失灵。自然,我也被人玩过,那些跟我有过肌肤之亲,或者一夜之情或者几夜之情的女人,一转眼就失踪不见,前面说了,就像水蒸气,似乎存在过那么一段时间,后来就从记忆里蒸发了。然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突然又神秘地闪了出来,吓你一跳。又自然,我也主动玩过,可是,我为什么要玩呢?百思中,想起了一首谁人的小诗:听说你已经失踪,还带着那亘久的伤痛,也许是真爱渐渐湮灭,自由才会强劲地怂恿……
消失多年的还有李平子。是叫李平子吧?!都说相见不如怀念,可是不见久了,怀念的对象也变得若隐若现,若有若无了。前面提到了,我在梦中,曾经天天想着一个女人;而且,我也在某个地方,抚摸了这辈子除老妈之外的第一对异性乳房……这些我都记得,可是她真的就叫李平子吗?!不会是叫徐平子,胡平子,或者王萍啥的吧?!我得好好想一想,头悬梁锥刺骨地想一想,重新梳理一下我和她之间的过往。
历史就是这样任人轻薄的小姑娘,依门卖笑,等你有兴致回头去瞧她们,说不准早又换了新的一茬。
宿舍的柜子,也是房东淘汰下来,给我添置的唯一的一样家具里,还藏着李平子给我写的那份书信。足足有五页纸啊,加上文字加上那斑斑点点的泪痕加上那纷纷撒撒的感情,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像是千斤重担。为防止不测,怕楼佳儿哪天将它翻将出来,作为念旧的罪证,整天给我制造生活中的小烦恼,我就像老妈当年包裹自己的玉照那样,也用心地包裹我这五页纸,用废报纸将它左一层右一层地包裹起来,然后夹在一堆零碎当中。这样任谁都不会有兴趣去拨拉。也许是我担忧过头,老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安全,有一天我甚至陡起狠心,抽出来就要将它焚之一炬,可是,打火机燃出小火苗的那一刻,我的手不禁有点哆嗦,晃动得小火苗老是对不上点儿,舔不上那五页纸的半根毫毛,我恨恨地将打火机扔到了一旁,又将五页纸重新归还到原先的地方,说,“今天暂且赦了你。你要是给我招惹麻烦,定斩不饶。”
这个李平子,我也想过。我抱着楼佳儿的时候,曾以为自己是抱着她。可是在后来相当长的日子里,我抱着别的女人,都以为抱着楼佳儿。再后来,女人抱多了,我都不知道以为自己抱着谁了。当然,这也是后话。我立马就想知道的是,现在的李平子,又被谁抱在怀里呢,是那个80后的小男生么?!还是别的小男生?!不要告诉我是小女生,对我们这帮70后来说,中传统教育的蛊还很深,再怎么天赋胆量和勇气,也是做不出来的。这个,我对李平子绝对有信心。
可是再如何地去想,我都做不了李平子的第一个男人了。这是既成事实,任上帝他老人家,也改变不了的。除非他想重新洗牌,把这个世界推倒重建,在新建的世界里,我注定着又遇见了李平子。她的乳房依旧那么饱满,依旧那么蛊惑人心。在我之前,依旧纯洁得一塌糊涂,被别的男人摸一下手指,都觉得受了侮辱,在我之后,她的纯洁便装到了头。我向她袒露内心,她开始向我袒露身体,任由我在上面纵横驰骋,飞黄腾达。从此后,我就有了人生的第一笔“血债”,血债不用血来偿。欠下了就欠下了,李平子没法找我要的,即使找我要,我也还不了。可是,在这个世界里,为什么这笔血债却欠到别人的手里?!这个龟孙子,你占大便宜了。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我一想到这个,就没法不耿耿于怀。即使女人越来越多,可是“血债”却一直跟我没缘分。即使楼佳儿也是。后来有一次,我装作无意地问她,为什么第一次没见红呢?楼佳儿不禁一愣,脸上变了颜色,突然甩掉我抱着她的手,虎虎生威,一下子就栽倒在枕头上,全身弓得像只虾,面朝墙壁,呜咽大作。她一边哽咽着,一边不连贯吐着字儿: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我!妈妈……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妈妈……我要回家。
不过我很安慰的是,李平子在五页纸的末尾说:刘天,我那个男朋友,看上去挺像你的。
好久没用QQ了。我记得自己加过李平子的。我保存了她那五页纸,为了将危险系数降低到最小限度, 就不能再保留她的QQ号码。需要略加说明的是,就像舍友和他的现任老婆第一次操练之前,便诱导她说,既然我们走到了一起,就应该心心相应,彼此信任,不能互相欺骗。欺骗有伤感情。楼佳儿也同样用这种口径来诱导我。最后的结果是,她主动把自己的QQ密码提供给了我,然后又把我的QQ密码索要了过去。我太心不甘情不愿了,要知道,她的QQ上人烟稀少,顶多同学朋友的一帮,都是熟人。可我的就不同了,我这QQ上可是牛鬼蛇神一大堆,其中以妞们居多。变态朱此前用QQ聊天的方式,结识了很多歪瓜裂枣,并上之而后快。我没有他那么胆量,但潜意识里还是很羡慕的,期盼着哪一天,我也能变态朱一把。现在可好,楼佳儿把我的QQ一把给掌握了,我哪里敢再乱勾搭她人?!而且,我得抢在她上我QQ之前,把李平子给删了。我可以假设这样一个场景,这个场景中,楼佳儿和李平子在QQ上遇见了。这些都不成问题,问题在于,李平子把楼佳儿误作了我。
李平子说,“刘天,我想你了。”
楼佳儿将计就计,“你想我什么啦?!”
李平子以为我故作糊涂,不禁心火上升,“你说我想念你什么?想念你的好,想念你的笑,想念你手指间淡淡的烟草味道。”说得就跟我勾引楼佳儿或者其他姑娘时,如出一辙。
楼佳儿也开始醋意大发,“谁让你想我啦?!我让你想我了吗?我告诉你,以后不许你想我。”
李平子在那边心凉了半截。
我也心凉了半截。
因为我坚信,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是相当高的。要不赶紧让李平子在我QQ上消失,这下可好,不仅得罪了李平子,而且,不用我主动交代了,以前的破事情,全都曝光在楼佳儿的眼皮底下。以后,楼佳儿想要怎么威胁我,就怎么威胁我。我在她面前老实一点,她会说,“装的吧?!谁不知道你以前也泡过不少妹妹。”我要是不老实,她更会说,“看看,狗就改不了那个什么本性。”这我就委屈大了。其实我知道,楼佳儿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但是女人的心思,是谁都难琢磨的,搞不清楚会在哪天,她也尝试小肚鸡肠一把!
我有些想李平子了。在楼佳儿拒绝理我的那些天,李平子又活灵活现地在我脑海里闪回。这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我被楼佳儿拒绝的痛苦。于是,我就更有些想李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