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伤感。我很想抽烟。我怎么他妈的就那么想抽烟呢。我抽,我抽,看我不抽死你。很多男人,都有“事后烟”的习惯,抽完了下面,又抽起了上面,不能厚此薄彼,一个是亲娘生的一个是后娘养的。这习惯是一种享受,就像吃饭时候再泯几口小酒,惬意着啦。可我怎么就一点都不惬意呢。守了二十多年的身子,虽然无时无刻不想被动一下,可是真动了,也还真有点不适应。突然间失去了什么似的。就像过了这村,没有了那店。过了今夜,也就没有了从前。
我终于明白了姑娘们在向爱人交付了自己的女儿身之后,为什么总要哼哼唧唧地流点小泪水,那不是作秀,是缅怀和纪念
可我是大老爷们呀,再哼唧哼唧,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被人瞧不起的。
姐姐也许是被我感染了,靠在枕头上一声不吭,视线直愣愣地盯着窗外的月亮。月色依旧迷人,让人心乱如麻。莫非,都是月亮惹的祸?!
“我的贞洁呀,没了。”姐姐嘟囔着,又像是自嘲。“我的贞洁呀,没了。”她又强调似的说了一遍,说完一掀我的被子,对我说,“起来呀刘天,送我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
姐姐已不再反对我去她的家了。在和她合作完成了那一重要程序之后,就像取得了授权认证,得到了PASS口令,可以畅行无阻。只是姐姐依旧说,进出家门要小心一点,尽量避免被左邻右舍看到。要是看到了,你就说,是我同事。
我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这也不保险,你见过这大晚上的还随意进出女孩子家门的同事吗?!要不说我是你家表弟得了。”姐姐想了一想说,那就只能这样了。可我也没有表弟呀,难道刚从天上掉下一个?!
这是个二室一厅的小户型。和大多家庭一样,进门处有个放鞋的架子。架子上三三俩俩地搁着长筒靴子,以及高跟鞋。见到高跟鞋,我的情欲就死灰复燃,再次旺成了一片。早说过了,我喜欢高跟鞋,我想和它做爱。如今有了姐姐,我可以要求她每天踩着高跟鞋,在我面前扭过来摆过去,勾引我,诱惑我,彻底迷得我死去活来,把一切置之度外。可是在这些高跟鞋旁边,却摆着一双男式的皮鞋,颜色有些陈旧,像是落了一层灰,多时也没有清理过的样子。
我的头有些嗡嗡作响,开始捉摸不定,这双男式的皮鞋对我意味着什么。就在我猜疑的时候,已经打开房门的姐姐,冲着我招了招手,却不忘暧昧地一笑说,“欢迎你,我的乖孩子。现在你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王子。帷幕已经拉开,故事已经开始,我们的公主和王子,就要在这里共筑他们的爱巢。”
我亢奋着,一头就扎进了这个温馨的小房。迎接我的,却是一双虎视眈眈的大眼睛。
我呆立着,结结巴巴地问姐姐,“你,你,你……?”
“你什么你?”姐姐调侃说。
“你结婚啦?!”
在对着房门的墙上,挂着一副大幅照片。照片里有一对俊男靓女。女的身披婚纱,描眉画眼,傅粉施朱,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男的憨厚老实,却嘴角上翘,歪鼻子瞪眼睛,春情勃勃,色相逼人,那笑里能挤出十斤蜜水来,引诱得混进室里的苍蝇纷纷想驻足其上。细细一看,除了那女的依稀我还能认识,像是正在我身边的那位,可是那位大哥,如果印象中没有记错的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有点疑惑地转过头盯着姐姐,想从姐姐那里得到答案。
姐姐说,“不错,是我跟我老公的结婚照。”
像一不留神闯进了虎穴,像单身匹马落入了匪窝。我两股颤颤,几欲先走。却被姐姐一把揪了过来,按在了自己的双人床上。我挣扎着要再次爬起,姐姐说,“别担心,他出国了,还有半年才能回来呢。”
我有些不敢再看那张照片了。越发觉得那哥们的笑里,不怀好意,像是藏着一把刀子,非得把我给凌迟了不可。
我心里凉了半截。我本应该能想到姐姐是结婚了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结婚的都是破罐子破摔的,她把世界看开了世界也把她看开了的那种。再者说了,她在床上那么有经验,也不是像没有男人的样子。她总不会是自学成才吧。可我怎么偏偏就没想到呢。我本来只想找个女人,说说话,聊聊天,谈谈今天的天气,谈谈今年国家的年景,谈谈如今这个世界的大好形势,顺便解决一下个人问题。至于以后怎么办,走一步是一步了。
可是,现在还能走得下去吗?!继续得了吗?就像本来是作小偷的,偷个三瓜两枣就可以了,结果却犯了命案,到头来要自个掏钱买枪子吃的,划不来呀。
姐姐说,“哈,你这个孩子,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谁叫你勾引我来着。”
我快要抓狂了。这到底是谁勾搭谁呀。我怎么老觉得吃亏的是自己呀。我居然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了一有夫之妇。好啊,姐姐,这辈子你可没白过,你可赚大发了。这种念头堵得我有些发慌,像得了肺结核似的,在X光底下,那胸片上总有一片阴影。
后来变态朱在跟我吹嘘自己的性史之际,大言不惭地透露自己的第一次是跟一位花钱找的妞睡的,我才觉得自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歹自己不用搭进宝贵的第一次的同时,还得额外搭进钞票。
变态朱回忆起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晶莹的泪水,在阳光下折射出无限伤感和缅怀:高中时自己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用今天的话讲,就是古惑仔,整天就知道跟一帮混混打架斗殴,欺男戏女,横行街头。那时候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无知少女可崇拜死我们了,纷纷愿意和我们结交,寻求人身保护。自己便觉得,这下不愁没女人了,以后就可以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可是,这只是一场春秋大梦。这个社会哪里都有压迫,哪里都有不平等,反社会的混混也不例外。无知少女有时也不无知,她们想结交的,不是自己这样只充当打手的马仔,而是首选振臂一呼的混混大哥。在混混大哥的身边,倒是有很多女人围着,而且还在为他争风吃醋。有的不幸,便在这竞争中落下了单。虎落平阳,尚有犬不敢欺。落毛的凤凰,它还不是鸡。这些落单女生依旧心高气傲,不把自己看在眼里。自己有一天忍无可忍,对着一个落单女生就拍出一叠钞票说,能打架的是老大,那有钱的是不是老大?!这个落单女生意识到钱的重要,和自己睡了一夜之后,便把这叠钞票席卷了一空。至于这叠钞票怎么来的,这是秘密!
姐姐说,“好啦,孩子,不必要内疚啦。我心甘情愿的成不?!”
既然已经背了第三者这个黑锅,还能怎么办?!咬咬牙,再背一段路看看了。反正姐姐闲着也是闲着,不用也是资源浪费。我心里说。
姐姐和她老公并不是你对我眼,我也对你眼的那种。事情的发展经过是这样的:老公率先看上了姐姐,姐姐的妈妈又相继看上了老公,而姐姐最后还得听妈妈的。很变态的三角关系,就把姐姐和老公给捆绑成了夫妻。对老公,姐姐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看看人吧,挺老实挺稳重也挺有事业心的。再看看人吧,论长相,当然比不上刘德华;论才气,当然比不上林夕、方文山;论家产,也就一室两厅的小户型……姐姐那时心想,那就这样吧,不用再问,无须挣扎,怎么过都一样过,跟谁过也是一样过。
只要每天晚上,他别在身边打呼噜就行,被折腾了了一夜,他倒好,倒头就睡了,我却睡不清净。可是这呼噜还没打上三个晚上,却不准备在身边打了。那天老公很羞涩地说,“老婆,对不起,以前跟你提过那出国的事情,我现在决定了。明天就打辞职报告,等签证下来,我就出去。只是苦了你,让你独守空房了。”
姐姐尽管和老公还没完全沟通好心灵,但肉体上的交流已经开始娴熟,没有了排异反映,甚至还有些渴望,但姐姐又不能说不同意,这显得自己头发长见识短,不要长远只要眼前的小日子。思来想去,最后大义送亲说,“去吧,在外面老实一点,能不能学成,这要看你的天分和造化,别给我染病回来就行。”
我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