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提蔡京的小心思，也不说蔡悠正磨刀霍霍准备大显神威，让我们把目光移到蔡府后院柳姨娘的院子里。
柳姨娘二十出头年纪，生得妩媚风流，尤其是腰肢堪堪一握，一向以腰细自得。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自己的腰渐渐粗了起来，肚子上居然起了赘肉。柳姨娘便慌了，连忙叫医者来看。医者看后说应无大碍，可能最近油水吃多了，注意饮食清淡些多多走动即可，便告辞走了，连药方都不曾开。柳氏连忙吃了几天斋，并一天在院子里走七八回，却丝毫不见赘肉下去，便越来越慌了神。
自从上次老五的奶娘李氏被蔡悠让蔡九扇了两巴掌发落之后，老五便常常与蔡悠走动，并劝柳氏说蔡悠的母亲只是婢女，对他们母女构不成威胁，他们应该把目光盯着老四一家，对张氏和蔡悠应多多拉拢。柳氏本无见识，见儿子说的头头是道，加上平日里张氏见到她颇为谦卑，便深然之。平日里不但自己偶尔去张氏院子里坐坐，连手下奴婢侍女也都让多去走动走动，用以收买人心。
此时柳氏正按医者嘱咐在院子里走动呢，却见手下最伶俐的侍女小红急匆匆走过来，像是有要事禀报。便停下步子，望向小红。
小红施礼后起身道：“夫人，我这些天在张氏院子里发现一件事情，觉得蹊跷，特来禀报。”
张氏点头示意后，小红便接着道：“奴婢前些天偶然间发现张氏的贴身侍女婵儿每天都偷偷的躲在一边练一套动作，不像是功夫，每次都练得汗如雨下才罢。”
张氏奇道：“是何动作？居然练到汗如雨下？”
小红回答：“奴婢也不知道，这些天便每天过去偷瞧，所幸没被发觉，动作奴婢已经熟记于心，这就演示给夫人观看。”
于是便开始演示，一会蹦蹦跳跳，一会左右摇晃，一会趴在地上伸长脖子做天鹅状。一整套动作下来，小红气喘吁吁汗如雨下，柳氏则目瞪口呆。
良久，柳氏吩咐小红道：“你再去张氏院中直接问婵儿，这套动作到底是作何用，速速探来！”小红领命而去。
一会回来报：“据婵儿所说是跟六郎所学，六郎每天早上都要做这套动作，据他说叫什么健身操，作用是然之和保持身材好，婵儿说她也不知道什么是然之，只是听六郎说能保持身材好，她便偷偷学会了偷偷练习。”
柳氏也不关注什么是然之，只听到能保持身材好便睁大了眼睛。急道：“你且再演示一遍看看，我看是怎么个然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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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某个杭州官员后院，一堆官员家眷寒暄，有妇人夸赞柳氏腰细身材好，柳氏昂首谦虚应道：“哪里哪里，我这不过是坚持然之罢了。”众妇听着新鲜，便问然之是何意。柳氏本想藏私，但不小心已卖弄出口，便只好如此这般说之，众妇便纷纷开口称改日要上门去找她学然之。
其实柳氏才练了三天，不可能有明显的效果。只是练完之后出一身汗，感觉全身酸疼，她又没有像蔡悠那样循序渐进还知道放松，她一味猛练之下，只感觉自己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肚子上的赘肉也自觉变少了，加上有人夸赞，更是信心满满，便有炫耀之意脱口而出。
十余天后，江宁某官员后院，一妇昂首说起然之，众皆奇之。
一个月多后，江南之地官员后院，然之已蔚然成风。日后逐渐跨越长江，陆续北上，终于传入汴京诚中。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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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悠此时却不知道他的健身操已经变成了然之在飞速传播，他正忙得热火朝天。
高手在民间，此话古今皆是真理。才半个多月时间，便有兽医组队献上了猪仔骟割之法，且经过验证确实有效。后续陆续有人进献，方法愈加完善，考虑更加全面。至此仔猪骟割之法已成。至于其中割死了多少仔猪，蔡悠并不关心。革命嘛，哪有不死人，不对，哪有不死猪的？虽然只是小小的技术革命。
而蔡悠找到童贯，劝说他按前议发放奖金，自然有官府出钱了事。奖金事毕，童贯笑道：“吾儿这该告诉我到底为何了吧！”
蔡悠笑着施礼道：“正要送干爹一份大功劳，儿试言之，干爹看是否有理。”童贯点头示意他说。
蔡悠正色道：“儿读书以来，推古观今，发现江南日益繁华，人口日渐繁多，想来汴京繁华更甚，人口应亦是日益繁多，如此人益多而地不增，则人均之地日益变少，长此以往则贫民食不饱穿不暖，民饥寒则易生变。”
童贯颔首，他虽是武将，却也不是胸无点墨之人，国家大事上他门儿清。
见他赞同，蔡悠继续道：“儿所见富人家里普遍食羊肉而弃猪肉，羊肉味虽美，但养羊所费之田地甚众，而养猪则不然，每户一圈舍即可，并不占田地。所以儿出奇想，若使猪肉味美如羊肉，则可使猪肉遍地而减少羊肉消耗，所养羊多费之地还之于耕地，用以种稻粟，则可田地增多而粮食增收，于国于民皆有利。”
童贯颔首，如果真能做到猪肉和羊肉一样美味，当然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大好事。童贯作为武将，知道若真能做到，除了蔡悠所说的好处，还有一条，就是不用千里迢迢再从草原进口羊，南方养羊所费的地可以改成耕地，而中原大片用来养羊的地方可以用来养马，得以增加马匹，进而增强军力。要知道现在的北宋经济虽然发达，但武备废弛，缺马，尤其缺好马只是其中一条。
“莫非给猪仔骟割之后就能做到猪肉和羊肉一样美味？”童贯问道。
“干爹英明！”蔡悠一顶高帽子及时给童贯戴上去，道：“接下来干爹可以做试验，骟割后的猪仔令人好生喂养，使之尽早长大杀之试食，便可验证。儿子就不参合了。”
童贯然之，无非是花些时间证明罢了，见蔡悠信心十足，他倒也颇有信心，如真如蔡悠所说，待他回汴京时给皇上奏上一本，加上搜集字画之功，他大升官是跑不了的。就算是假的，他也没任何损失不是。作为深有抱负的武将，对这些他是真的旷达。
至此，猪仔骟割之事对蔡悠来说便告一段落，功劳他已送到童贯手上，责任自然也移交过去了。接下来，他就等着童贯功成之日了。作为干儿子，童贯有好处，他自然是不会亏的，这笔账他算得很清楚。
接下来就是全力攻关白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