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拗相公王安石的这首《元日》描写了北宋过年的典型景象。
过年,在蔡悠前世小时候那是极有年味的。自大年初一起,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新对联,大人小孩都穿上了新衣裳。先到坟头祭祖,再串门走亲戚,大人齐聚一起饮酒打牌,小孩聚在一起玩耍,其乐融融。不时有江湖艺人上门耍狮子,拍道勤,打快板,送财神等等,热闹非凡。有不常来的远一点的亲戚称之为稀客,主人家便极力挽留下来留宿,第二天一早不等客人起床,便端上一碗加了红糖的荷包蛋,标准数量是四个,有的更是放到六个,里面加上煮烂的麻花,香喷喷的,称之为请客人“喝茶”,类似于广东喝早茶的意思。
蔡悠前世小时候曾和堂弟在大姑家住了十多天,和差不多大的表哥一起天天追看电视《西游记》,那真是值得怀念的时光啊!
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越来越方便,也不再有江湖艺人上门来耍,骑个摩托车亲戚家转瞬便到,也不习惯留宿了,便越来越没了年味。
好在这个时代的北宋,年味是比蔡悠小时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蔡悠早上起床后穿上了新衣裳,显得分外精神,大伙也都穿上了新衣裳,随后便到大蔡府中给蔡京拜年。蔡京乐呵呵的给蔡悠封了压岁钱。
蔡悠又给姨娘们拜年,讨得了一堆压岁钱。
接下来又给管家和相熟的下人们拜年,又讨得一堆压岁钱。
做小孩子就是好啊!过年只管收钱。
收完钱,待祭祖完之后,蔡悠找上几位姨娘,神秘的对她们说有个好玩的新玩意,问她们想不想玩?
各位姨娘见他神神秘秘的,便被勾起了兴致,纷纷追问是什么新玩意。
蔡悠便让蔡九把东西拿过来,蔡九得令而去,一会返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箱子。
箱子打开,赫然是蔡悠前世常见的麻将。
蔡悠本来不想制作麻将的,觉得这玩意是赌具,影响不好。后来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娱乐实在是太缺乏,而且好赌的人到赌场都是赌那种简单的猜大小等等,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加上想到过年期间没有什么消遣,便让人早早的制了十来副,想过年时自己家里人一起玩,剩下的以备不时之需。昨晚都是自家人,不好意思赢他们钱,便没拿出来。今天到了大蔡府,带了一副过来,正好可以薅几位姨娘的羊毛,这几位反正也不差钱。
麻将拿出来后,在众姨娘惊叹的眼神中,蔡悠便开始教她们怎么玩。麻将规则简单,不一会众位姨娘便学会了。
于是众人正式开始玩,玩法是蔡悠前世家乡的晃晃,即逞癞子。牌共一百零八张,只有筒条万三种,没有东南西北中发白等风牌,也没有春夏秋冬等牌。四家都起完牌后,由庄家在牌堆最后面翻开一张牌,比这张牌大一点的牌即为癞子,也就是宝牌,可以充当任意牌。举例来说,如果翻开的是一筒,那癞子就是二筒;如果翻开的是九筒,那癞子就是一筒。
胡牌只允许自摸胡牌,不能吃胡,不能抢杠。打牌中间不许吃牌,只能碰牌。牌型是手上要有一对牌做将,其它没有要求。有杠立即算,当时给钱,明杠谁打的谁负责给三倍,自己摸的则其他每家给一倍;暗杠每家给两倍。譬如玩一两银子一番,明杠谁打的谁给三两,自己摸的则每家给一两,暗杠每家给二两。
胡牌时手上只允许最多有一张癞子,或没有癞子,有一张癞子的和牌称为软胡,为最基本的一番。
如果手上没有癞子打出去过,胡牌时手上也没有癞子,称为硬胡,则为两番。
如果打下去一张癞子,叫逞癞子,以后胡牌均翻番。逞癞子后要从牌堆最后面抓一张起来,如果刚好胡牌,叫癞油,意思是癞子加油门,番上加番,为四番。胡牌的时候如果手上还有一张癞子,称之为软癞油,为四番;如果手上没有癞子,称之为硬癞油,硬胡两番乘以癞油四番,一共八番。
最高封顶为:手上抓了四个癞子全部逞下去,刚好癞油,为逞四个癞子硬癞油,番数为二的六次方,为六十四番。
逞癞子一般为五个人玩,场上四人,场下一人,胡牌的下场,场下的补上,如此轮流。
现在众人开始玩,一两银子为一番,由四个姨娘先在场上玩,蔡悠在一边候场兼任技术指导,负责解惑。
不一会杨姨娘胡了个软胡下场,蔡悠便替换上场。
其他姨娘便轮流胡,不是软胡便是硬胡,蔡悠坐着纹丝不动,爽快付钱。一会儿便输出去十多两。几位姨娘笑话蔡悠说你这不行啊!教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真玩起来就不胡牌了呢?
蔡悠笑笑道:“这不是手气不好吗?没办法!”
继续玩,蔡悠又输出去几两银子。终于有一把蔡悠手上来了三个癞子,牌也不错。
于是蔡悠起手便逞了一个癞子,刚好抓上来一张夹心牌,听了牌。再逞了一个癞子,又摸上来一张夹心牌。这算是胡牌了,只是算软癞油。但蔡悠压根没有胡的意思,又把最后一个癞子逞下去,现在胡四七万,从牌屁股后面摸了张七万起来,胡牌!
算下来,逞了三个癞子硬癞油,每家三十二番,即每家付给蔡悠三十二两银子。这下几位姨娘傻眼了,辛辛苦苦胡了几把小的,还不够付这一把的。纷纷笑骂蔡悠心黑,要么不胡牌,一胡就胡这么大的。蔡悠便嘿嘿笑,只收银子不辩解。
于是继续玩,到管家安排人喊吃饭时,蔡悠已经通杀四方,赢了三四百两银子了。众位姨娘输得脸都绿了。
蔡悠笑吟吟的,直说姨娘们体贴,压岁钱给了又给,实在不好意思。
于是吃饭。
吃完饭蔡悠想走,被众姨娘热情挽留住了。于是继续打麻将,蔡悠提议打大一点,二两银子一番。众姨娘巴不得,正要赶本呢!
一直打到晚宴开席。饭后,蔡悠问各位姨娘还玩麻将吗?众姨娘纷纷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把他赶走了,麻将却让他留了下来。
蔡悠吩咐蔡九、蔡石拿上赢来的一千多两银子,带上众人优哉游哉回小蔡府去了。
众位姨娘一商议,便一起去了吴知州的府上给吴夫人拜年,又献上了麻将玩法,众人便其乐融融的玩起来。
到了夜半,吴夫人像赶苍蝇一般把她们赶走了,却留下了麻将。
四位姨娘赢了吴夫人八九百两,好不容易捞回些损失,便兴高采烈的回大蔡府了。
大年初一便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