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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士子密谋

等王寅(即蔡秀才,后皆称王寅)走后,蔡悠向蔡九和娟儿交代了几句,便起身出门朝卧室走去。刚出门,迎面碰上婵儿,报说蔡京已经到卧室了,请他前去相会。

蔡悠暗道来得好快,暗自叹了口气,便往卧室而去。

蔡悠到时,见母亲正在那坐立不安,而蔡京则稳坐在一旁,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大礼参拜,给蔡京请安。

蔡京让他起身,笑道:“吾儿今天大出风头,想必正意气风发吧?”

蔡悠恭敬回道:“为干爹效力,是孩儿本分,何谈意气风发!”

蔡京干笑道:“为干爹效力便是本分,那亲爹呢?为何不见你效力?”

蔡悠平静答道:“若父亲大人但有所命,孩儿岂敢不从。实是未收到父亲大人指令,不敢贸然行事。”

蔡京不怒反笑:“那莫非你干爹就给你指令了?竟如此讨好于他!”

蔡悠道:“干爹认子在前,出力在后,各项事务所费银钱皆是他所支持,孩儿只是回报一二,何谈讨好?”

蔡京怒道:“你若找我开口要银钱支持,我莫非还能不给?”

蔡悠平静答道:“孩儿前段时间在病中生死难知之时,未见父亲来瞧过一次,亦不曾闻得有半句关心,如此,实在不敢找父亲开口。”

蔡京一腔怒气皆化为郁闷,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张氏见爷俩吵起来,早就慌了神,此时赶紧递上茶水道:“悠儿还小,老爷莫与他一般见识!快喝茶消消气。”待蔡京接过茶水,张氏转头想斥骂蔡悠几句,却又舍不得开口。

蔡京喝了口茶,平复了下心情,他过来又不是想找蔡悠吵架的。道:“为父前段时间心怀不畅,疏忽了对你的关心,是为父的不对。日后有事还是要先找为父商量,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亲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不待蔡悠回答,又道:“为父考虑了一下,当初纳你母亲过门的时候过于仓促,没有办仪式,准备等此次回汴京后补上,到时还要大宴宾客,你觉得如何?”

见蔡京姿态放低,这等事情居然和他商量,蔡悠也只好顺着台阶下,道:“如此便多谢父亲了!”于是父子二人尽释前嫌,张氏一颗心也放到了肚子里。

蔡悠趁机道:“父亲,孩儿现在事情繁重,蔡秀才是个得力之人,想把他从父亲那边要过来,日后就跟着孩儿可好?”蔡京自无不可,欣然允之。

蔡悠又道:“孩儿这里有一份条呈,准备明天给吴知州,父亲可愿帮孩儿润色一下?”蔡京自是求之不得雀然应允。蔡悠便将前些日子下乡做的调查报告和一份文件拿给蔡京。

蔡京在地方任职多年,对农业也颇有见解,此时见这份报告内容详实,数据详尽,条呈上的建议也条理分明极有说服力,直觉这份东西的价值不小,他现在不在朝廷,不能大规模行事,但功劳他可是不嫌多的。于是便认真看了两遍,然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蔡京作为在地方任职多年的老江湖,看问题自然是入木三分,建议确实抓住了关键。蔡悠一听果然有理,便请蔡京帮忙润笔修改,明天由其和吴辽商谈细节,他就不管了。蔡京大喜,连夸孺子可教,便兴冲冲的携稿回去连夜修改润色不提。

终于打发走蔡京,蔡悠长出一口气。在这时代父亲是君,儿子则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和父亲还是保持好关系更好。

于是蔡悠喊娟儿伺候他梳洗罢,上床搂着母亲撒娇,非让她讲小时候的事给他听。张氏便给他讲,说的都是进蔡府之后的事情。蔡悠便问进蔡府之前的呢?张氏回答说哪里还记得,据说她进府的时候才像蔡悠现在这么大,哪里还记得。蔡悠便问进府时可有什么重要东西,像令牌什么的,张氏摇头说不记得。蔡悠又问是谁当初买的她,张氏回答说好像是大夫人王氏亲自买的她。蔡悠便不再问了,让母亲继续讲小时候蔡府的事情。

与此同时,杭州的某个院子里,灯火通明,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老者坐在房中,正七嘴八舌向他说着什么。

老者神情萎靡,精神不佳。他本就年老,体弱多病,再加上从常州长途跋涉至此,还没缓过劲来,更是疲累。

如果蔡悠在这,自然知道这些人便是那日诗会在船上的士子。而这老者,蔡悠虽然不认识,却是前世就闻其大名,乃大名鼎鼎的苏轼苏东坡是也!

苏轼是北宋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并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其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其词开豪放一派,与日后南宋的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其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亦善书,为“宋四家”之一;工于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等传世。

苏轼作为诗人,留下的千古名篇数量众多,蔡悠前世随便都能听到,有些作品更是冠绝古今,前世课本里就都学过。

苏轼作为文学家和诗人其成就自是非凡,但做官就没那么风光了,一直活在另外两个名气比他还大的大佬阴影之下,一个是王安石,另一个是司马光,那俩都是猛人,他偏偏还两个都得罪了,导致一生颠沛流离,去年大赦才被复任为常奉郎,从永州迁到苏州养病,病还没养好,便被一帮士子们给拖到杭州来了。

苏轼在杭州还是有美好的记忆的,西湖的长堤便是他建的,后人称之为“苏堤”,还发明了东坡肉。在杭州是他官途中为数不多过得惬意的日子,自然也有一大批门生故吏。此次士子们便是利用这层关系,请他这尊大神过来要镇一镇蔡悠那个妖孽的。

而此时聚集在此,便是要密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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