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忆随撇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茫目了一会,随后拨打了一通电话。
那人同她聊了一会,阚忆随一直只回答“嗯!别担心我,我尽力而为。”
聊了不久就挂断了电话,她眼里满是怅惘,她缓缓掀开衣袖,迟疑了一会,神情恍惚,说道:“走吧!”
季烟雨注意到她的情绪,也注意到她胳膊上恍惚间多出了一束花的纹身,模样像是彼岸花,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等会儿,我想问问你……”他口齿不清,吞吞吐吐,最后只说出一句:“那个人怎么办?”他似乎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过几天再想办法!”
“其实饿死这个方法不错。”
“不了,代价太小。组织心狠,从不容忍叛徒。”
季烟雨多问了一句“不是说只要进到窑塔里的人不久就会死,你……不怕吗?”
阚忆随微微侧头,淡淡道:“你也进来了,你就不怕吗??”
季烟雨没有说话,迷离的眼神带着些许隐忍。
终归是第一次见面,许多话还是说不出口,陌生的话就随着时间消逝。
回到家,阚忆随只字未说,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吃饭,父亲看出了她的心事,问道:“怎么了?问题解决了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阚忆随抬眸看了他父亲一眼,摇了摇头“没事。”
“我吃饱了,就先去屋顶透透风,你们接着吃。”一旁的阚忆随将碗摞了起来,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季烟雨目光一直随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变得不一样——以前她总是痛苦无奈,觉得自己就代表着错,现在和从前完全不一样,说不出来的感觉。
屋顶上
阚忆随坐在一张普通的马栅上,手抵着边上的石栏,思索着什么。
也许太过认真,丝毫没有意识到站在一旁的季烟雨。余光看到了季烟雨才转过身。
“你被选为地狱考验的实验者了,对吗?”季烟雨开口。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我不是一般人吗,所以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看到你手臂上的彼岸花图了,那是地狱对你的标记,随着时间的流逝,还会有个别人被标记,随你一同接受生死考验。”……迟疑片刻,目光短浅,含满严肃。
“我可以自保……”说罢便起身,踩着楼梯顺势而下。
季烟雨装模作样假装下楼梯,走到一半停下,默默想:减轻不了你的苦吗?
过去太苦,十分的经历中,七分苦,两分心寒,一分涩。
她说没人心疼她,所以会把蓄谋已久的不辞而别做的果断。
但现在,会有人帮她的。
第二天
阚忆随再一次喊着季烟雨来到窑塔,看着那紧锁的门,“你觉得,这里?是不是地狱的主人建立的?我一直在想,唯有主允,方可回魂这句话,会不会,跟这句话有关系?”
季烟雨低头笑了笑,“只有主人允许,才可以讲你的灵魂送回,没错,这是句重点!”季烟雨想到了什么,大步向前,推开门。
黑衣人依旧在正中央捆在柱子上,整个人很虚脱,他们两个人撇了他一眼,季烟雨转过身,轻轻的说:“要不,我们亲身经历一下当时发生的故事”指了指那个黑衣人,“让他一个人扮演那几个闯进来的人,而你,就扮演待在外面的人!”
阚忆随立马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然后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季烟雨盯着黑衣人,说道:“笑,给我笑!”见他没动静,也不想耽误时间,于是……
“哈哈哈,哈哈哈!”里面传来一阵笑声,这是季烟雨尖着嗓子喊出来的,随后他恢复了正常的声音“都给我笑!”
随后大门被打开,阚忆随从门口进来,却不见季烟雨人。
一瞬间,季烟雨整个人都在阚忆随身后,手臂轻轻的扣上阚忆随的脖子,勒着她说:“我要你……”还没说完,顿了顿,喉结动了一下,继续说:“我要你永远都待在村子里。”
阚忆随皱了皱眉,推开他的手,“不对啊,我记得,你是拿着刀威胁我的,要演就演真一点,找把刀。”
季烟雨啧了一声,温柔道:“傻瓜,怎么能用刀,万一误伤了你怎么办?”说着又把手轻轻的扣在他的脖子上。
阚忆随感觉有些不自在,“我跟你不熟,别叫我傻瓜。继续演。”
季烟雨开口:“我要你永远都待在村子里……”
……鸦雀无声
“然后呢?”阚忆随问道。
“我不知道啊!中间那人没写啊!”季烟雨驳回道!
“那我们就自行发挥。”阚忆随接着说“你是谁?为什么在这?”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永远只能待在这了!”
“你把刀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说着季烟雨松开了手,转身离开,留下了一句,“竹楼困魂,命名为塔,唯有主允,方可回魂!”说罢离去。他转过身来,对着她说“你觉得,我走后,你会干什么?”
阚忆随侧头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黑衣人,“去问问那些人发生了什么?”
“没错,确实应该去问他们,不过你没发现,演的时候有漏洞吗?”
阚忆随想都没想直接说:“你既然手里拿着长刀,怎么能在我进门之前闪到我身后?”
季烟雨打了个响指,“没错,我昨天认真想了想,我觉得,他并不是一个知道地狱传说的普通人,而是来自地狱的人!”
话一出口,阚忆随就有些震惊,“从未听说过地狱的人可以离开地狱!死去的人怎么可能重生?”
季烟雨倒并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怎么不可能,我就听说,深渊里的鬼近几年正在疯狂的抢夺着活人的残魂,成功的,只有几个,想必,他就是其中一个。”
阚忆随认真的聆听着他讲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听说只有级别很高的野鬼才能融入活人残魂,那那个人,应该就是万魂界的吧!”
季烟雨抬了抬眉,勾了勾唇角,“你们组织连一个打杂的人都能这么了解,看样子不偏心啊!”
“说正事!是不是,找到那个‘人’才能打破禁忌?”
“我觉得是!但如果不是那就功亏一篑了!”
“既然现在有头绪了,那就动起来,对了!你知道,怎么找到那个人吗?”阚忆随抬头望着他,目光隽永。
季烟雨对着她眨了眨一只眼,顺便谈了个舌,“我不知道!”
我其实知道,只是,不想让你受苦,生死界哪有那么好过啊!我也许,能够把你实验者的身份剥削掉,我来替你过。
季烟雨声音忽然低沉了,“你有没有想过,村里的人,全都没有了灵魂!”
阚忆随低下头,缓缓地说“想过,那句话:唯有主允,方可回魂,你刚才翻译的应该是对的,虽然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他,待我很好,我不忍心让他在这个禁忌中离去。”
季烟雨:“不是亲生父亲?”
阚忆随压着嗓子,低沉的说:“我一年前受重伤,被一些有心之人丢在村口,是父亲把我救回来,养了半年的伤,他没有孩子,很想让做他女儿,知道我能随意进出乌衣村,只对我说了一句,宝贝女儿可以不受村子限制是我积的一辈子的福。”
“他对你很好,昨天单独和他在一起就能发现,他跟我说,让我带你走,别在这了!”
“季烟雨,你应该知道,过了生死界可以满足人的愿望,我打算利用这个,换村子人的安宁。”她说完这句话,抬腿走了出去。
季烟雨摇了摇头,她曾经可是万魂界的万众仰慕的言韫啊!生死界也许对她来讲,是救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