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在屏风后,说是水土不服生了病。
两旁坐满了武将和谋士。
“你叫程俞?”皇帝压住声音,略显低沉威严。
程俞跪在地上,“是。”
“你想要什么?在朕能力范围内的,朕一定满足。”
程俞激动的说话都有些急,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他苦学十载,终于有资格了吗?
“臣……臣要求取凤竹公主为妻。”
皇上怔住了,周围的大臣也都坐直了身子,很震惊的看着他。
他刚刚说,要娶谁?
“大胆!”终于有一人站起了身,大骂程俞,“竟敢直呼陛下名讳!对陛下出言不逊!”
程俞怔住了,陛……下……
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人,此刻站了起来,她知道,终究是躲不过了,她示意太监将屏风移开,屏风缓缓移开,她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一身龙袍,面容冷艳,气质威严,只有轮廓里依稀可见小时候的影子。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这是他苦读十载的希冀,这是他不顾被逐出师门,孤注一掷,要娶的人。
可是……她……怎么会……怪不得……原来她就是那个心狠手辣,执掌朝纲,冷血无情的――新帝
“朕只当你没有说过刚刚的话,你有两个选择,一,做朕的元帅,为朕守卫江山,享受无尽的权利。二,朕给你荣华富贵,你回你的落凤坡,从此天启的兴亡和你无关。”
凤竹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他,语气里也满是疏离。
程俞瞪大双眸,心里想注了铅一般的沉,两种选择,呵呵,他稀罕么,他的心里想要的从始至终,就只一个她啊。
北辰人认定,这个新上任的程元帅是个疯子。
他们一开始被打得很惨是因为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可他们整顿好军队重新应敌时却发现依旧讨不到好处,因为,程俞简直是一个疯子!
“程俞,天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一个江湖人这么卖命的为他们出生入死,你说出来,我们北辰双倍的给你!”
有一次在阵前,北辰的皇子这样说。
程俞面无表情的看着北辰的皇子,毫不犹豫的挥下了手中的剑。
世人都以为天启的皇帝给了程俞无际的金钱和权利,世人都骂程俞贪婪权贵背弃师门,可除了她和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的心。
他不是为了整个天启,只是为了这一个女人。
帝姬坐在龙书案前,拿着递过来的前线消息,看着程俞的名字发呆了许久。
“陛下?”
帝姬回过神来,见是帝师,便淡淡回应:“老师有事?”
“这……”帝师欲言又止。
帝姬正拿着笔批阅奏折,听帝师的语气不像寻常,抬眸,见帝师的样子便猜到了,心下沉重,但还是出言安抚,“老师不必担心,男女之事,朕有自分寸。”
帝师有些心疼,陛下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对待陛下,他不仅付出毕生心血,更将她视为自己的孩子。
陛下是个女孩子,她喜欢的东西并不是这尊贵的龙椅,也不是这整个天下,可这世间的太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帝师一狠心,还是将私下臣子的话递给了帝姬,“陛下,这场仗打赢了,就是时候充实后宫了。”
帝姬早就厌烦这个话题了,随即冷着脸拒绝道:“国事繁忙,朕又不像先皇,倘若朕怀孕了,这些国事难道要全权交给你们吗?”
帝师知道陛下不纳男宠的真实原因,叹了口气,硬了硬语气,“难道陛下想像先帝那样吗?”
帝姬握着笔的手一顿。
“一心只为一人,只有陛下一女……”
帝师梗着脖子继续道:“陛下,臣还是希望陛下清醒一些,您不纳男子,难道是想让程俞做您的男宠吗?他会吗?”
“啪!”
帝姬将手中的笔狠狠地摔到地上,就砸到帝师的旁边,帝师忙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
“季帝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帝姬比谁都要清楚的,但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还是像根刺一样扎她的心。
“臣为陛下愿肝脑涂地,陛下责骂臣臣无异议,这件事还是希望陛下三思,程简虽好,但陛下的身份在这里,你们……没有未来。”
……
没有未来,她一直都知道。自她登基的那天,她就在期盼,期盼那个人永远不要来到她身边,他不可能入宫做她的面首,她亦不可能要求他放下男人的尊严,他们不可能。
她是帝姬,冷血的帝王,她要装作没有情感的人,她要把自己武装起来,她得让反对她的人看着,她没有女人有的弱点,她能保卫住她的百姓,保卫她萧家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