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贺,就是我大学同学的那个胖子,我发小兼死党兼大学舍友,说也奇怪,这二货跟我比较有缘分,在初中高中我俩就是一个班,共同学习了六年,知道快毕业的时候,我们约了一个酒局,他喝多后开始哭,边哭边说:“许一越,老子终于毕业了,要和你这个畜牲分开走了,妈的跟你在一个班的日子太难了。”
我当时就不服了,说:“王贺你不地道啊,老子哪对你差?”王贺听后两只喝多睁不开的眼睛盯着我看,然后哭得更是煽情:“你那脸赶上城墙了。”
一直到结束后毕业走了,他得瑟的冲我挥了挥手,比中了五百万还高兴的拿了毕业证走出了这个校门,我很是无语,但也难怪自己一天坑他上万次,在谁身上都受不住这个考验,不过也感到可惜,这样子机会看来是没有了。
我报考的是一个二流大学,因为当时沾上了一些不良兴趣和习惯,我觉得这个大学也很难保,于是我开始在最后一年努力提升上去,居然运气很好的中举了,我心里一下子提溜了起来,家里人倒是很开心的给我竖了大拇指,不过我一点都没有提起兴致,反而觉得有些可惜。
明明最后努力都有这么大的效果,早知道老子就好好学习了,说不准能上一个哥伦比亚大学玩呢。
我有点不甘心,不过也罢,时间总是回不去的,其实我也很羡慕像电影一样的生活,总会出现一片黑幕,上面写着:“很多年前……很多年后”
2.
到了大学门口后,我拿着录取书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听了导员的话我才找到了我的宿舍,我们宿舍是六楼,我拎着行李箱抬头看了一眼宿舍楼,虽然戴着遮阳帽但还是感觉很刺眼。
到了宿舍后,我便开始我以往的风格,在门外咳嗽一声清理下嗓子,推开门就喊:“是612宿舍吗?我叫许一越,这宿舍我……”
望着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新舍友,我心里一副得意的样子,一时不知道下一句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更惊讶的一个人,他正盯着我看嘴巴差点摔地上。
“我靠,许一越?”
那人半晌才说了话,同时我盯着他的体型看了很久,莫名一股不知从哪来的亢奋,能让我发自内心邪笑,也就只有王贺了。
王贺双眼一白,双腿一蹬倒在床上,然后像发了疯一样掐自己脸上的五花肉,后来发现这不是做梦,整个人都变的很失神,过一会缓过来,指着我鼻子骂:“许一越你个畜牲。”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把行李放在自己的柜子里,摆好了自己所有的用品,对他说:“贺,你相信缘分吗?”
“我信你妈个锤子。”
墨迹了半天,他才不做声的坐在床上发愣,旁边一个哥们问我们是不是认识,我点了点头,那哥们眼神很盼望的问我一句:“兄弟,你欠他多少钱?我猜是十万左右。”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好奇他为什么有这个想法,那哥们说:“在你没进屋前,属他在这最活跃,在你进来后,他就跟丧了爹一样...”
有时候缘分总是这样,往往我认识我路过的全世界都会是不同的人扮演不同的角色,都有着不同的想法和性格,但是直到今天我才换了一个想法,原来每个人的全世界,总是分别后还会遇见。
这就是我的好兄弟王贺,他家里很富有但不是好几百万那样的趁,不过能在二零零五年就能买上私人汽车而且还是一个大学生的情况下,已经算是富人家的孩子了。
当时我们手上的钱总是在十元到二十元间徘徊,那就是对零五年来说属于穷大学生,而他很阔绰,随手就是五十元大钞,这在当时的零用钱来说也让我们高抬一头。
说起他和我家的关系,可以说我两个是穿一个裤衩长大的,我老爹跟他老爹认识,我老爹是退伍兵,跟他老爹是同一个部队的,不过说来也好笑,他老爹叫王石利,如果按关系来说我要管他叫伯伯,退伍后就在家里当起顶梁柱,有了孩子后欣喜万分想了好几天都不知道要起什么名字。
直到后来,所有的人开始来医院探望祝福,其中包含他一个哥们叫陈贺文,后来他喝多后总觉得自己孩子跟他的兄弟眉眼很像,一拍桌才想到了一个名字,也就是现在的王贺。
我老爹第一开始跟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比较震惊,我震惊的不是他的名字怎么来的,而是我老爹憋着笑喝了一口酒然后喷到我老妈的脸上了....
后来我老爹就被禁止喝酒一个月了。
王贺是一个比较刀子嘴豆腐心的傻胖子,他从小到大可以说是我亲眼目睹的,其中有一个女孩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3.
她叫刘雅然,让王贺变了三遍的女人。
刘雅然不是很喜欢王贺,可王贺就是打也打不走,他俩的相遇还是在很久之前刚上初中那会。
初中王贺就跟刘雅然在一个班,当时他并不懂什么叫喜欢,但总是见到她心跳动的很快,也总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他在刘雅然的斜后桌,刘雅然很努力的听讲,他更努力的盯着她看。
那时候每天上课我都会把校服披在头上趴在桌子上睡觉,到中午我会跑去网吧一直玩到下午才回来,晚上偶尔也会尝试喝酒。
有一次他问我:“喜欢一个人要怎么办?”
“那就追咯。”
“追不到怎么办?”
“那就死皮赖脸的追。”
他沉默了一会,我站在天台上看着夜景,那天有很多流星划过了天际,在我瞳孔中略过。
我转头看向喝多了红着脸的王贺,他小声问我:“那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我喝光了酒,点着了一根烟,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人生这么长,遇到心动了为什么还去要面子,喜欢就追下去,追到你真的觉得她不属于你的时候,再去尝试放手换下一个,别让自己人生留下遗憾。”
他被我说的晕头转向,但还是无力的点了点头,仰头把剩下的半瓶啤酒全灌了下去。
一九九八年的冬天,他们两人的关系凑近了许多,不过王贺学习不好也经常被他老爹拿着棍子把他打的嗷嗷叫,这次他还是被安在了最后一排。
可刘雅然学习出色,是班里的委员,班主任很慈祥的把她放到了第一排,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两人的来来往往。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我们发现离校外不远有一个五米高的大土坑,这便又是我们能活动的地点,我们所有人欢呼,一个个拉着绳子往下走,不管早晚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跳下去。
后来这件事慢慢让全班知道了,都开始往下钻,直到有一天,很优秀的刘雅然也加入了这个“部队”
那天在她来的时候正好是一个晚上,王贺知道后很生气,怪我们乱传,他的意思刘雅然早就知道,于是摆手说:“我能照顾好自己,不用你费心。”
王贺虽然知道她是一个性格很强硬的女孩,但是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与他撇开了关系,这让他非常生气,索性直接撇手不管,一个人拉着绳子往下走。
过了一会儿,有人喊刘雅然掉了下去,王贺跟发了疯一样往上爬,那时候我丝毫没有有点反应,只顾自己和旁边的哥们在坑里蹦,突然背后传来很大的响声,我回头就看到倒在地上王贺,身上校服的白色全部变成了灰色。
4.
说实话,我作为一个普通人,也许我的看法不会让任何人重视,偶尔我会被现在的王贺笑话:“你二十出头了,生活还像小孩一样潇洒。”
一个男孩喜欢了一个女孩整个初中年华,这不是让人非常意外,如果要是找跟王贺一样的人,我们或许还可以找到。
我没有评论过任何人的感情,也从不插手去谩骂一个负心汉或者是一个心机女,我从来不去问为什么男孩为什么要喝酒,女孩为什么要抽烟,因为这都是一些故事也许只是你没有见证过。
过了很长时间,高中时我和王贺成功上了一个还算不错的高中,而刘雅然更出色的去了外国留学,王贺见她的最后一面,可以说是彻底的分离。
等我再去的时候,只剩下刘雅然一个人在机场很冷淡的看着窗户外的风景。
“王贺见过你了吗?”
“见过了。”
她保持平淡,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低下头看着表很赶飞机的样子。
我没有过问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微笑的把她目送她上了飞机才离开。
“保重。”
“保重。”
很多年以后我依旧没有知道王贺那天到底说了什么,我只知道高中生涯他一样很惦记刘雅然,直到大学时,他遇到了一个真心对他付出自己的女孩,他才放下了追逐刘雅然的脚步,回头看到紧跟着他身后的张茹茹。
5.
二零零三年的冬天,他冒着大雪出去买了奶茶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然后把奶茶递给了满脸通红的张茹茹,我们撒了欢的叫唤,在雪上打滚,那时候的王贺,早已有了新的归宿。
多年之后,刘雅然的分数离哥伦比亚只差一步之遥,换了一个学校开始走别的路,二十四岁时嫁给了一个外国人,生活的很好。
而在某一天,王贺收到了一个消息,上面写着刘雅然已经结婚了,邀请他参加婚礼。
我怕他回到当初,于是拼了命一样的拦他,但他却摆了摆手,把手机扔到了旁边。
后来张茹茹知道了这件事后,用着王贺的手机回了过去,然后很平淡的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信上只有一行字:很巧合我们也要结婚了,很感谢你放弃了王贺这样的男人,余生保重。
张茹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