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秋后的日子，放眼望去，叶子都枯黄了，校道旁栽种的香樟树还有三叶槭，前几天看还是依稀带着些黄绿的叶子。现在看来，只剩下黄色，在秋风中摇摇欲坠。
在赵以的认知中，高中应该会比初中轻松一点的。赵以念的初中，在市里不算特别好，就普通初中，学校不怎么样，老师却很严格。
初中的时候赵以每天都担惊受怕着，因为初中的班主任是会打人和体罚的。
现在终于高中了，这一切看起来都比初中好太多。但是，课业问题赵以还是很害怕，像她这种中间层次的学生，一个不留神就会从好不容维持的中层掉到底层。
赵以躺在宿舍的床上，在学校住的日子没有特别习惯，早上自然醒也越来越早，越来越准时，几乎每天都是早上6点左右就醒了，甚至更早。
越来越靠近冬天，天色亮得就越来越晚，好几次5点多醒来，看着外面的天色，还是漆黑的。赵以睡不着，就看着它慢慢亮起来，从漆黑到灰黑，再慢慢到白亮。
今天也不例外，还有5分钟就6点了，赵以醒来，睡不着。昨天晚上没有熬夜，宿舍11点熄灯的，赵以10点45就爬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她调的6点的闹钟还没响，不等它响，赵以就拿起手机就把它取消掉。
赵以躺平在床上，伸手舒展了一下，揉揉眼睛，坐起来，侧头看看，隔壁床的还没醒。把被子叠好，枕头放好，把杂物都塞在被子和枕头底下，转身爬下梯子。
下床的人已经走了，真够早啊。
赵以穿着校服外套，走下楼。扑面而来秋天特有的风，不像春风湿润，不像夏风清爽，也不像冬风的冰冷，而是秋天嗦嗦的感觉，干燥略带一点摩擦的痛。
6点的校园，人不多，寥寥无几。
赵以走到教室，看见程洋桌上放着个水杯，杯身留着水痕，应该是刚用的。赵以左看看右看看，想要找到程洋的身影，教室里没有，她走到走廊上看看，也没有人。赵以有点失落的走回教室，拉开椅子坐下。
不知道这么早来要做什么，昨天的作业，晚自习的时候已经完成了，虽然有很多不会，当然，不会的都是请教别人，或者直接拿来参考参考，然后把答案写上。
赵以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下前面黑板上的钟，6点半了，还过了一点。
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进来，赵以的思绪被牵引看过去。
程洋手上拿着一条抹布，刚刚应该是去洗抹布了吧，今天是他值日吗，赵以疑惑的想着。突然又想起，她自己被安排到什么时候值日啊，这么想着，赵以就起身，走到后面的公布栏上，看看有没有值日表。
赵以的手指滑过纸张，寻找着自己的名字，在中间段找了。赵以回到位置上，把值日时间记了一下。
很快，程洋的打扫任务就完成了。
程洋走回位置上，坐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这么早来，不知道是不是睡不着还是怎么的，不过啊，人家程洋是一个好成绩的学生，入学成绩排名，在班里的第二名，不像赵以，在倒数几名。
赵以看了眼地上的水瓶，拿起来。里面的水还是满的，不知道这水装了多久，估计也有一个星期，平时也不怎么喝水，喝的都是柠檬茶，或者其他饮料。
从小，妈妈就叫赵以要多喝水，尤其是早上起来的第一杯水，很重要。但是赵以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喝，想要养成一个好习惯，真的太不容易了。
起身往外走，经过旁边的教室，都是灯光通明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吧，应该都要来上早自习了。拿着水瓶又装了一瓶满的水，拧好盖子往回走，瓶身上还有些水，赵以拿着瓶子甩了甩，把手上和瓶身上的水都甩走一些。
程洋迎面走来，赵以抬头看了他一眼。
“装水吗？”
“对。”
程洋随意答了一句就走了。
赵以拿着瓶子回到教室，手上依旧有点水渍，用纸擦了擦。
这是个平静又美好的早上，依旧是浑浑噩噩的上课。眼睛和耳朵告诉你，懂了，但是脑子却是还没开机的状态。
岁月静好啊，没有考试，没有约谈，也没有活动。
“这周第几周了啊？”詹惠书突然问出一句。
赵以眯眯眼看着惠书，从抽屉拿出手写的日历表。
“第九周啊，干嘛。”
詹惠书，突然紧张起来，抓着赵以的手，盯着赵以看。
“你可知道咱们第十一周要其中考了啊，不到两星期，怎么死。”
“……”
赵以突然脑袋开窍了。
“什么？！这么快就其中了吗，这不刚开学吗。”
赵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她每天都在干些什么啊。
赵以一脸震惊的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程洋。
程洋撑着头，认真的对着赵以点点。
“两个星期，你加油吧。”程洋慢悠悠的说。
就因为早上和同桌和后桌的对话，赵以突然觉得日子没法过了，最害怕的考试要来了，一直徘徊在中下游的人啊，只有学渣才能体会的痛苦。
到了晚自习的时间，赵以坐在位置上，看着黑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各科作业。语数英政史地里面，唯独数学是赵以最没有对策的一科，其他倒还好，用脑子记记背背就好了。
赵以翻开数学课本，看着整洁干净的单元习题，感到无限的哀伤，于是赵以拿着习题，找了詹惠书。
“惠书啊，会这道题吗？”赵以可怜地拿着课本，看着詹惠书。
“你觉得我会吗，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只会一点点啊。”
詹惠书转过头有气无力的答着，看着课本摇摇头。
詹惠书的成绩就比赵以好一点，最起码成绩排在中间稳稳的，不上不下，但是对于惠书来说，数学也是一门没分的科目。
这可怎么办啊，刚开学立下的雄心壮志，现在被磨得一点不剩，只有嘴上仅存着“好好学习”四个字。内心一片焦虑，没有办法了，只能依靠近水楼台。程洋成绩这么好，一定可以帮帮忙的。
赵以悄咪咪的转过身，拿着课本，指着一道题目。
“程洋啊，这题怎么写。”
程洋看了一眼题目，拿出一张纸，刷刷刷的写下答案，然后递给赵以。
赵以接过来，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啦。”
拿到答案的赵以欣喜若狂，看着纸上的答案开始写，写到一般发现不对劲，这答案只写了一半啊，还没写完，后面的呢。
赵以把答案纸翻了翻，都没有。转身给了程洋一个眼神。
“你看课本第173页的例题，一样的。”
赵以收到讯息，转身开始翻课本，果然差不多，一行一行的对照着例题和只有一半的答案，开始研究。
这题目的确不怎么难，花了点时间就把题目解出来了，赵以看着自己的成就，有点高兴。决定再做一题来巩固一下。这题目真的会变化，人家都说可以举一反三，可赵以觉得，这根本反不了，下一道题目和上一道题目，明明是同一单元的，可做起来像是没学过一样。
赵以做好了开头，就被难倒了，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复杂的公式，赵以只好把公式代进去，胡乱解一通，总有一个是可以的。
于是，赵以用了一节晚自习的时间来奋笔疾书，试图达成成就。
不容易啊，赵以用了差不多一个晚自习的时间来证明，自己的确没有脑子，数学还是趁早放弃吧。
赵以趴在桌子上，非常不高兴，她就不懂了，为什么自己就理解不了这些题目，请教了程洋，程洋给她明明白白的讲了，换下一道题，赵以就又不会了，真的是力不从心啊。
不想放弃，但又觉得很难，委屈的心情让赵以失去了动力。
同桌詹惠书拍了拍赵以的肩膀。
“不要难过啊，总会弄懂的，要不我请你喝柠檬茶怎么样。”
“真的？”赵以听见柠檬茶三个字瞬间就来精神了。
“真的。”
下课的时候，赵以又高高兴兴的和詹惠书去买柠檬茶了。
似乎没有什么事是一瓶柠檬茶解决不了，大不了就两瓶，三瓶。
程洋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疯子二人转，非常无语，想不到任何字句来表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