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阳灯打心眼里依然不是很赞同宋寒烟亲自前去,可却也不得不承认,宋寒烟的话有道理。
对赵溪亭的安危很是忧心,因此,阳灯阻拦宋寒烟的态度也变得没有那般坚定了。
见阳灯如此,宋寒烟便知道此事有戏。
“要让人家为我们卖命,那我也不能一点态度都没有,而今二爷不在,只能由我出面了。”
若是赵溪亭还能够自由活动的话,那自然是万事好商量,可现在却……
宋寒烟心里无奈极了,倘若有一点办法,她也不想大着肚子去鹊仙山。
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阳灯总算是松口了。
“夫人忧心二爷,奴才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奴才去准备马车,送夫人上鹊仙山。”
毕竟宋寒烟跟赵溪亭是夫妻,而今赵溪亭出事了,宋寒烟必然比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要焦急的多。
阳灯明白宋寒烟的心情也理解,但是作为下人,男主子已经出事了,是他们的失职,因此保证宋寒烟的安全便成了至关重要。
若不然的话,不用赵溪亭出狱之后料理他们,阳灯自个儿便要把自个儿料理了。
宋寒烟出门瞒不过崔妈妈等人的视线,她坚持要出去,崔妈妈跟秋儿蜜儿也没有办法阻拦,就连提出带上她们的要求也被驳回了。
在前往鹊仙山的路上,宋寒烟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阳明去哪儿了?”
阳明跟阳灯一样都是赵溪亭的贴身之人,当日去捉拿高宏,是他们两个跟着赵溪亭一起去的,为何阳灯回来了,阳明却不见踪影?
虽然说阳明的拳脚功夫不如阳灯,可他的轻功造诣却比阳灯高上不少,没有理由阳灯都回来了,而阳明却被留下。
说起这个,阳灯似是被刺了一下似的,垂下眼眸黑夜里看不出他的表情。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阳灯这才缓缓开口,“阳灯被礼部尚书的人一起抓走了,而今在刑部监牢之中照看主子。”
听见这话,宋寒烟顿了顿,“刑部……礼部尚书当真好本事啊。”
按照而今的时间看来,礼部尚书是将赵溪亭控制起来之后便直接送了刑部监牢,那就是说,刑部也依然有礼部尚书的人。
能将手伸得这么远,礼部尚书的能力可见一斑。
从前宋寒烟只以为他在玩弄人心上头很有造诣,却没有想到,礼部尚书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在当今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就敢做这些事情。
她不相信,当今圣上对于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看来想要将赵溪亭救出来的路途,任重道远啊。
鹊仙山而今的首领是原王镇海手下的一名小将,名叫孟振业,跟虎子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又是同时投靠王镇海。
原先有地位的人都在岛城,在渝州死的七七八八,是轮到他上位的。
名字老气,年纪却不大,不过二十三四、
比赵溪亭的年纪大些,可却对他的能力心悦诚服。
早先有异心的人在来京城的时候都散了,而今留下的,对赵溪亭十分忠心。
孟振业听说宋寒烟来了,赶忙出来迎接。
“嫂子怎么亲自来了?若有什么要吩咐的,叫阳灯小兄弟来传话便是。”
他也是见证赵溪亭跟宋寒烟成亲的人之一,也知道赵溪亭对宋寒烟的心,因此对宋寒烟不敢有半点轻视之色。
宋寒烟没有说话,沉默的左右环顾了一番,夜色之中也看不出究竟有没有人在不远处听着。
见她这般模样孟振业便晓得,此番宋寒烟前来的目的怕是不简单。
“嫂子放心,这里前后都是咱们的人,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不会有不长眼的人从旁偷听。”
跟随孟振业进到屋中去,在宋寒烟的示意之下,孟振业将前后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若二哥有什么吩咐,请夫人明示。”
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宋寒烟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二话不说便要跪。
“请振业兄弟救命!”
没有想到宋寒烟竟然做出这般模样,孟振业懵了一会儿,连忙将人给扶起来。
“您这是做什么?我们兄弟的命都是二哥救回来的,只要二哥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哪怕阎王庙我也敢闯一闯!哪里用得着嫂子您这样啊。”
孟振业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宋寒烟对他跪下的。
宋寒烟是什么身份?
那是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又是他打定主意效命主子的妻子。
而他孟振业,说的好听了,是江湖英杰好汉,说的难听些就是个山贼匪寇。
哪里受得起宋寒烟的礼?
“既然振业兄弟肯叫我一声嫂子,那有难处我就直说了。”
宋寒烟不很会求人,被扶起来之后,她便不知道怎么来表示自己的诚意了。
只能将想要做的事情说出来,究竟成与不成,还得看孟振业的意思。
“嫂子直说就是了。”
将前后捉拿高宏的事情告诉了孟振业,宋寒烟顿了顿道:“今有礼部尚书与二爷不睦,故而借此由头栽赃陷害,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麻烦振业兄弟,此次若是不成功被发现了,那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究竟愿不愿意,请建业兄弟自己决断我绝不强求。”
这件事若是旁人做,没有那么危险。
可孟振业他们毕竟还顶着山贼的名头,若是找人的时候被礼部尚书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完全可以以剿匪为由直接将人给拿下。
若如此的话,即便赵溪亭有朝一日出来了,他们……也难救。
宋寒烟并不想以此事诓骗,将前后的利弊都跟孟振业说清楚了,究竟成不成,还是看他自己的意思。
生死一线,孟振业却斩钉截铁的道:“我这条命都是二哥救得,他给了我们能做个人的机会,而今二哥有难,我们哪里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是要劫狱还是闯进礼部尚书府拿人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怎么都没想到孟振业竟然这么莽,宋寒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