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应下了,可赵溪亭神色间却还是有几分犹豫,主要是他不知道自个儿走了之后,这些看守着高宏的人还在不在。
而今已经打草惊蛇了,若是此时将高宏放走,日后再想要拿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看出赵溪亭的犹豫,宦官贴心的道:“赵大人放心,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撤掉,高大人逃不了的。”
虽然皇帝让赵溪亭先进宫,但是却也并不意味着他想要将高宏放走。
高宏不仅仅是赵溪亭想要抓走的,皇帝也不想放过一个与贼寇一丘之貉的高官。
听见这话赵溪亭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对皇宫的方向作揖道:“皇上圣明。”
宦官笑了笑,“如此,赵大人可否跟小人进宫了?”
“当然。”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赵溪亭自然不会再都纠缠牵扯。
“对了,还有一事。”经过赵夫人的时候,赵溪亭忽而道:“家母是否可以归家了?”
来的时候宦官便已经听说高宏将赵夫人抓来的事情,他而今代表的是皇帝,高宏的人不敢阻拦。
“请赵夫人回府。”
他要带走的是赵夫人而不是高宏,即便早先高宏已经有了吩咐,不许赵溪亭将赵夫人带走,可皇帝的人,却不是谁都敢得罪的。
高宏可以肆无忌惮,可他手底下的人却不可以。
虽然有遇见象征性的阻拦,可宦官一将身份给亮出来,赵夫人跟着赵溪亭便在这军营之中畅通无阻。
当今圣上并非昏庸之人,他在军中的威望不亚于朝堂,因此没有那么多只对高宏忠心的将领。
在皇上跟高宏之前,大多数人都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
宫中。
赵溪亭来了之后发现御书房中不仅仅有皇帝,还有礼部尚书李大人,以及兵部尚书曾成仁曾大人。
对皇帝见礼之后赵溪亭又对两位尚书大人互相见了礼,等都完毕了之后赵溪亭这才问出口心里的疑惑。
“不知圣上这般焦急的找臣来,是有何要事?”
皇帝悠悠然的看了一眼兵部尚书,对赵溪亭耸肩道:“那你就要问曾爱卿了,事情究竟如何,朕也不甚清楚。”
见到皇帝的示意,赵溪亭对兵部尚书作揖,“请曾大人赐教。”
曾成仁往日里都是看不上赵溪亭这个忽然崛起的新秀的,盖因他一直都不遵守朝廷旧俗,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不随大流的人,不是成就大器便是身败名裂。
而眼前的赵溪亭,他若是成就大器对于曾大人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自然是期盼赵溪亭身败名裂。
可却并不是现在。
“皇上,臣得到可靠消息,京郊校场之中有一密道,直通皇宫!建此密道之人其心可诛啊!听说赵大人此时正在京郊校场中,这才想要将赵大人找来询问一二,不知赵大人可否知晓京郊校场的密道所在何处。”
赵溪亭闻言心里不由得一惊,“曾大人所言可真?”
听见他的质疑,曾成仁顿时便不乐意了,对皇帝的方向作揖郎然道:“当着圣上的面,本官岂敢胡言乱语?”
他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曾成仁言之凿凿,不像是假话,赵溪亭心里急切的紧了,“而今高太尉便在京郊校场之中,若是当真如此的话……怕是他会逃走!”
只是确认消息而已,曾成仁何必叫皇上急忙急火的将他叫回来?
等他将高宏给抓来之后,再细细搜查京郊校场不成么?
难道那密道会逃走?
而今曾成仁跟皇帝的想法,赵溪亭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为何不直接将人拿住!”
曾成仁来此多少也知道高宏犯得事情,听见赵溪亭这般说辞顿时便急了,指着赵溪亭便是一阵指责。
当真是年轻,做事就是不妥当。
赵溪亭表示不背这个锅,“请圣上明鉴,高宏将臣的母亲给掳走了,为了母亲的安全,臣不得不暂时与他虚与委蛇,是臣办事不利,请圣上责罚。”
这话有理有据情真意切,即便皇帝当真恼怒他办事不利,此时也不好责罚。
皇帝深呼出一口浊气,“朕从城中护卫之中拨出一队人马来,赵爱卿带队,务必要将高宏捉拿至大理寺监牢,朕要知道他所犯事的全部经过!”
见皇帝如此,赵溪亭心里一阵狂喜。
“圣上明鉴!臣领旨!”
在赵溪亭扭头就走之前,礼部尚书忽而开口。
“请赵大人留步,圣上,城中护卫是保护城中百姓安危的根本,不能动啊!若是此时有奸人行凶伤害了汴州城中百姓应当如何是好?”
皇上很想说只要能抓到高宏,死个把百姓算什么?反正汴州城中人口颇多,便是死了几个人,派人彻查将凶手捉拿归案也就是了。
可当着礼部尚书的面,皇帝不能开这个口,不然的话又是一阵礼义的训斥,皇帝听多了也烦,可却不能精准的反驳,实在是让人恼怒得很。
皇帝没有第一时间的回话,而是看向赵溪亭,想要看看面对礼部尚书的发难,他会作何决断。
是跟礼部尚书正面争论呢,还是认下这个不知所谓的名声硬要领兵而去,亦或者是脓包些,放弃带城中护卫的决断。
赵溪亭回过头看向礼部尚书,想了想问道:“李大人可知拐卖妇女一案与拐卖儿童一案,光是我们只晓得,有多少吗?”
他并没有关注这两桩案子,只是知道事情都闹得很大。
可不知道并不能阻碍他反驳赵溪亭的脚步。
“你不过是想说,为了这些人必须将高大人拿回来罢了,可若是在这个时候城中百姓出现了危险呢?护卫官兵自个儿人手都不够,要如何保护百姓安全?”
赵溪亭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而今汴州城中除了这两桩案子之外,小偷小摸都少,往日里不会出现的事情,李大人怎么知道,在下官将卫兵带离的几个时辰之中便会发生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百姓的安危岂能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