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阳没有过多久就回来了,听见宋寒烟跟赵溪亭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还是要去书塾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宋寒烟并没有多少意外,事实上,她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宋寒阳会选择依然去书塾,这无可厚非,人总是要合群的。
她又开口,将二丫的事情与宋寒阳说了一通,有些担心的看向他。
在赵溪亭没有升官的时候,宋寒烟确实是打了二丫的主意,在宋寒烟眼中,二丫确实是个好姑娘。
可有了更好的选择,她并没有犹豫多久便放下了二丫。
虽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对宋寒阳跟二丫,宋寒烟是歉疚的。
若是因为她的判断失误让宋寒阳跟二丫错付了感情,那确实是她的不对。
可然而,宋寒阳依然没有沉默多久便答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宋寒烟却还是感觉到了宋寒阳的颓然之色。
“是姐姐嫌贫爱富,你……”
没等宋寒烟说完,宋寒烟便笑着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姐姐会有这样的选择也是对我好,二丫……是我没有福气。”
看这样子,应当是已经对二丫有些情谊了吧?
宋寒烟心里愈发的愧疚,深知一度想告诉宋寒阳,若是他当真喜欢二丫,那也不是不可以的,可最终也没有开口。
深深的叹了口气,宋寒烟道:“待日后二丫出嫁时,姐姐给她一份厚厚的添妆,算是赔礼道歉了,好在你们年纪还小,就算多有走动也不过是邻里间的罢了,日后注意着,莫让人误会便好了。”
宋寒阳一一应下,后对宋寒烟稽首道:“那我先去读书了。”
目送他进房间,宋寒烟有些怅然,无措的看向赵溪亭,“我总觉得,寒阳在怨我。”
“不会的。”
赵溪亭也是男子,虽然没有这样的经历,可毕竟也是从这个年纪上来的。
“寒阳知道你是为了他好,年少慕艾并不算什么,日后总是会被时间磨掉的。”他捧着宋寒烟的脸,郑重其事的开口:“夫人做得选择没有错。”
她这是在全从前宋濂对宋寒阳的期盼,宋寒阳是个懂事的孩子,会理解的。
没等宋寒烟再胡思乱想什么,赵溪亭便拉着她往回走,“你啊,就别想太多了,现在安心养胎才是正理。”
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宋寒烟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又敏感想的又多,实在是烦人得很。
想起从前曾说过的话,她忽的笑了起来。
“夫人想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房中的椅子上都被铺了厚厚的褥子,舒服极了,宋寒烟坐上去满足的喟叹一声,茶壶里的清茶被换成了热腾腾的牛乳茶。
她抬起头看向赵溪亭,歪着头道:“妾身曾说,最讨厌那种伤春悲秋的矫情女子,而今自个儿也变成了这样的样子,想想当真好笑得紧。”
听见这话,赵溪亭想起曾经宋寒烟一身粗衣却满面意气风发的模样,也笑了起来,“话还是不能说得太早啊!”
有孕后的宋寒烟跟从前当真两个人似的,不过赵溪亭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跟她同坐在一个椅子上,赵溪亭伸手将人揽在怀中,“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忽然的温柔缱绻让宋寒烟耳根微红,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二爷说什么呢!”
这青天白日的,也不害臊!
“跟自己夫人说实话,有什么可害臊的?”
赵溪亭满面的笑意,伸手拉过她的纤纤玉手。
触及到她细手微凉,不禁有些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还说孕妇体燥,你这手都冷成什么样子了?在春分前,你手炉都不能断!”
回过头赵溪亭满脸严肃的对秋儿吩咐道:“你可记得了?若让我发现你没有给你家主子备手炉,看我怎的罚你!”
被关切是好事,可见着赵溪亭如此,宋寒烟满心无奈,“二爷,而今都元宵都过了,街上哪儿还有人用手炉啊,若是让人瞧见了,说不得还要嫌我娇气呢。”
“那又怎的了?”赵溪亭满脸不以为意,“你又没用人家的炭,说你个什么?若有人多言半句,你只管让人来找我便是了,你男人别的本事没有,这个手炉还是能让你用的。”
这世上又没有律法说开春了不能用手炉,宋寒烟又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
见赵溪亭这般坚持,宋寒烟即便有千言万语,而今也只能无奈应下,“是,妾身知道了。”
繁楼众人在得知宋寒烟要来的时候,个个欢喜得很。
盖因文英走了之后,繁楼的生意便大不如前,虽然因为赵溪亭的缘故还是稳坐汴州第一大酒楼之位,可却有了几分名存实亡的味道。
虽然赵家没有人责怪惩罚他们,可繁楼之中上到掌柜下到打杂的,都心里惴惴难安,生怕什么时候就被主子以办事不利为由给辞退亦或者是扣除月银。
而今宋寒烟来了总是好了,她的厨艺是汴州尽人皆知的,当日的重三宴倘若不是因为后头有下毒一事的话,宋寒烟的手艺是强过文英的。
因此,所有人都相信,宋寒烟的到来一定能够挽救繁楼!
“二奶奶快来坐,一会儿才开午席呢!您先歇一会儿,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在后厨。”
掌柜首当其冲的上前给宋寒烟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满脸的讨好之色,生怕这位姑奶奶一个不高兴转头走了。
即便从前掌柜便见过宋寒烟,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可孕妇的性子谁能够说得准儿?
因着宋寒烟肚子里这块肉,她而今可是赵家的大宝贝,若是一来这里宋寒烟便耍性子栓头走了,不会有人说宋寒烟什么,倒是他肯定要倒霉了。
“掌柜无须如此客气,我先去后厨瞧瞧。”
宋寒烟好笑的摇了摇头,带着秋儿与蜜儿往后头走了,留着崔妈妈冷着脸对掌柜道:“夫人有孕不好多饮茶,日后夫人的茶水都换成牛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