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东西回程的路上，宋寒烟同赵溪亭说起了这件事，并且将自己的不解告诉他。
赵溪亭沉默了一会，最终道：“这世上多的是只顾着自己的人。”
一时间宋寒烟竟是有些无言以对。
她不得不承认，赵溪亭说的有道理。
“那是个有本事的姑娘，有时候夫人该多学学。”
虽然说赵溪亭并不认为香玉做得是对的，可至少对于香玉自己而言，她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在关键时刻保护好自己，这一点香玉做得比宋寒烟要好太多了。
她总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不是自己认为安全的事情。
“我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对于赵溪亭的话，宋寒烟满脸的不以为意，“人活着这一世，总是要无愧于心的。”
宋寒烟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大的好人，但是至少活到现在以来，无愧于心。
让她最愧疚的人，除了宋濂之外，也就是黄四娘了。
那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并不是人力可改变。
闻言，赵溪亭看了宋寒烟一眼，没有说话。
回到汴州的路程比到来的时候要久多了，毕竟来的时候轻装简行，回去的时候带着不少东西，不能比。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还是赶上了元宵。
元宵节这一日，汴州十分热闹，赵溪亭一行人进城都排了很久的队。
“若夫人晚上还有闲情逸致，便出来看看灯会吧，带着寒阳一起。”
他们这么长时间都不在家，宋寒阳无聊坏了吧？
虽然不是自个儿的弟弟，可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赵溪亭又不是铁石心肠，该有的感情还是有的。
“今儿就算了吧，等我休息好了再说。”
即便宋寒烟自个儿也很想出去玩玩，可风尘仆仆一路归来实在是太疲惫了，便是有这样的想法也没有体力，想想还是放弃的好。
赵溪亭没有多说什么，将宋寒烟送回家了之后便压着余音跟李氏去了大理寺，再进宫复命。
宋寒阳知道赵溪亭跟宋寒烟回来了，赶忙出来迎接。
“姐姐，姐……”
出来没有看见赵溪亭，宋寒阳不禁有些疑惑，“我姐夫呢？”
见状，宋寒烟虽然心里好笑，可却还是忍不住轻嗔道：“你这小子，就记得你姐夫了，也不先问问姐姐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蜜儿也跟了出来，见到宋寒烟立时便上前挽住她的手，“奴婢想夫人了。”
出门这么久，回来蜜儿还是跟个小孩子似的，宋寒烟不禁有些好笑，轻轻摇了摇头，道：“多大的人了还是跟个小孩儿一样。”
拉着宋寒阳跟蜜儿回房，可蜜儿却没有坐很久，便吵嚷着要去跟秋儿一起收拾东西。
宋寒烟知道她是很久没有见到秋儿所以有些思念了，也没有想太多，直接放人走了。
“我跟你姐夫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家里有事儿么？”
宋寒阳想了想，道：“咱家倒是没有什么事儿，赵婶婶还时常让我上门去说话呢，倒是隔壁……小晋回来过了。”
反应了好一会儿，宋寒烟才意识到宋寒阳口中的赵婶婶是谁，心里疑惑什么时候宋寒阳跟赵夫人这般亲近了？
不过这总归是好事，听见小晋的消息，她立时问道：“小晋还在家里么？”
虽然确认了宋濂消失跟小晋没有什么关系，可宋寒烟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小晋要在船上做工，好像还跟樵夫有关系？
宋寒阳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心有戚戚焉，开口道：“他被小晋婶打了一通，然后去衙门自首了。”
“自首？”宋寒烟一惊，从前小晋的表现渐渐明显起来，“难不成他真的……”
“姐夫查的案子，真的跟他有关系。”宋寒阳跟小晋认识的时间也不短，甚至因为是同龄人，关系还算是不错，现在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宋寒阳心里也不好受的很。
宋寒烟眉头缓缓皱起，“我知道了，只要小晋没有涉及太深，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看小晋的样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喽啰罢了，虽然有罪，但是应当罪不至死。
若是周转一下的话，受点罪应该就能出来了。
“都是苦命人啊。”
小晋若是被抓起来了，也算是罪有应得，只可怜了小晋娘，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犯了事儿，还不知道有多么的难过呢。
这可当真是……作孽啊。
“你们这一次去岛城，抓到山贼了么？”
就算跟小晋的关系再好，那也不是自家的事情，宋寒阳更关心宋寒烟跟赵溪亭这一次出门收获了什么。
“抓到了，被你姐夫扭送大理寺监牢。”
宋寒烟揉了揉眉心，这一次他们将余音等人抓来，这个案子按理来说，应当就了结了。
想也知道，皇上是不会容许将事情牵连到皇室的。
可……
诶，总归是不甘心。
明明有了嫌疑人，可却不追查下去。
亥时正，连元宵灯会都已经渐渐没人了，赵溪亭这才徐徐到家，洗漱完了过后已经子时了。
即便宋寒烟有很多的疑惑想要得到解答，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耽误赵溪亭歇息，夫妇二人躺在床上，宋寒烟很快便晕晕乎乎的即将睡着。
在这时候，赵溪亭忽然开口唤她。
“夫人。”
宋寒烟一下子便被惊醒了，黑暗中看向赵溪亭的方向，“二爷怎么了？可是要起夜？”
说着便挣扎着起身要去叫人。
“别忙了，我只是有些睡不着。”赵溪亭伸手将宋寒烟揽在怀中，“小晋自首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寒阳已经跟我说过了，若是小晋有个好歹，当真不知道日后小晋娘该怎么活下去。”宋寒烟深深的叹了口气，颇为怅然的道。
没有回答宋寒烟的话，赵溪亭缓缓道：“皇上的意思，拐卖妇女一案，在余音处打止。”
对于这个结果，宋寒烟并没有十分惊讶，在他们去岛城之前，皇上的意思便十分明显了。
他很显然不想将这件事闹大了，很多案子心里有数便好，若是闹大了，对朝廷没有好处。
只不过很显然，赵溪亭不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