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冷哼,“最好如此。”
不知想到了什么,赵渊眼中划过一丝厉色,“宋氏进门半年事情频出,倘若当真是她做的不好,为父希望你……”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赵溪亭给接了过去,“父亲希望儿子休妻?”
没等赵渊赞赏,赵溪亭便斩钉截铁的拒绝道:“这不可能!”
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这般硬气,赵渊指着他气的直发抖,“你!你忤逆!”
不管赵渊说什么,都不能让赵溪亭改变自己的想法,他抬起头来眼睛看向赵渊,神色格外认真,“请问父亲,杀人犯案,是杀人犯的不是,还是死者的不是?”
赵渊不管戕害宋寒烟之人,而怪身为受害者的宋寒烟?
这是什么道理。
光是想想便觉得可笑极了。
不管赵渊气成什么样,赵溪亭扭头便走。
徒留老父在背后跳脚大骂忤逆不孝。
赵夫人不知从哪里出来,纤手缓缓抚上赵渊的手背,“溪亭的话不假,寒烟这个媳妇,我是极满意的,倘若……”
“不成!”
没等赵夫人把话说完,赵渊便斩钉截铁的拒绝,“我绝不能让溪亭的前途断送在一个女人手里!”
诚然,赵夫人巴不得赵溪亭的前程被断送,可在赵渊面前,她还是要端着慈爱嫡母的形象。
“老爷未免多虑了,我瞧着寒烟是极贤惠的,想来不会克夫。”
“妇人之见!”
赵溪亭气冲冲的从赵府出来,守候在外的阳灯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道:“老爷叫您来之前,曾有人来见了老爷一面。”
见了那人之后,赵渊便怒气冲冲的让人将赵溪亭叫到自己跟前来了。
“你可打听到了是谁?”
阳灯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奴才无能,并未打听出来。”
他仅仅只是打听出来了那人的容貌特征罢了,究竟是什么人,却是不知。
对于这样的结果赵溪亭并没有多么失望,轻点了点头,道:“让人盯着这边。”
“是。”
阳灯稽首退下。
而今跟在赵溪亭身边的,就只剩下一个阳明了。
他跟着赵溪亭一起往回走,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见状赵溪亭不禁有些不耐:“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
“您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好?”
毕竟赵渊是赵溪亭的父亲,倘若赵溪亭派人盯着他,若是传出去了,难免有不敬长辈之嫌。
可然而赵溪亭却是不怕这个的。
“有什么不好?难道只需州官放火不成?”
赵渊派人盯着他的时候可没有丝毫的手软,赵溪亭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
再者说了……
看了一眼身侧的阳明,赵溪亭轻笑,“难不成,你跟阳灯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阳明浑身一震,连连道:“奴才不敢,奴才对二爷的忠心日月可鉴!”
他是赵溪亭身边的长随,赵溪亭的荣辱便是他的荣辱,背叛根本半点好处都没有。
虽然阳明看上去好似十分鲁莽的样子,可事实上,却很拎得清。
看了身侧的阳明一眼,赵溪亭不置可否的挑起眉头。
“既然吩咐你的事情,照做便是了。”
阳明不敢再多说什么,“是。”
将崔仵作哪里来得来的证据,桩桩件件都列好了了之后,写在奏折上呈上去,赵溪亭甚至都不用想便知道,自己明儿在朝堂上会受到怎么样的抨击。
这些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将宋寒烟给保下。
“父亲今儿跟我说。”赵溪亭看向身侧的宋寒烟,目光深沉郑重,“让我休了你。”
倒茶的手一抖,茶水溢出茶杯洒在桌子上。
宋寒烟若无其事的拿一旁的巾子擦干净,看向赵溪亭歪着头。
“二爷的意思呢?”
其实就算今儿赵渊不提出来,宋寒烟也多少可以猜到赵渊的想法。
倘若当真说起来,她确实算不上是一个好儿媳。
进门以来的桩桩件件,虽然宋寒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很多时候运气不好也是错处。
而今的情况,赵溪亭没事还好说,但凡赵溪亭有点什么事情,宋寒烟很容易便会背上克夫的名声。
这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赵溪亭跟宋寒烟可以不理会,可赵家不行。
“我当然不会休了你。”
看向宋寒烟的眼神带着点点温和之色,赵溪亭上前抓住她的小手,“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知道赵溪亭没有这个心思,可他的坚定,却让宋寒烟有些意外。
歪着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点点好奇,“为什么呢?”
“之前我与大哥聊过一回。”赵溪亭看向眼前的妻子,眼神坚定而又深情,“他说,这一生若是能遇见心头挚爱,便要好好保护不可放手,不然便想他一般后悔终生。”
当年许如鱼之死,未尝没有赵翼泉的过错在里面。
倘若不是他忙于升官发财而忽略了许如鱼,萧湘湘也不会有机可乘。
就因为这一点点的错处,他痛失挚爱。
而今赵溪亭将赵翼泉的痛苦看在眼里,深以为戒。
被他深情执拗的眼神刺了一下,宋寒烟似是有些狼狈的回过头,“二爷的心思,我明白的,可现在还是要好生想想,眼前的事情应当怎么过去。”
“不是夫人的责任,夫人便无须承担。”赵溪亭定定的看着她,有些歉意道:“只是夫人擅如大牢打上囚犯之事,有些难平。”
这确实是宋寒烟做了的事情,并非是旁人污蔑。
正是因此,所以即便赵溪亭私心里是想要将宋寒烟给摘出来的,可他也没有这么做,甚至连这样的举动都没有。
职责所在,他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宋寒烟点了点头,“是我的不是,我自会承担。”
她这般作为,人情上可以理解,可国法上,却不能容许。
宋寒烟并非胡搅蛮缠之人,她知道赵溪亭的心思,原本就是自己的不对,她不强求能够全身而退。
“不仅仅是夫人,还有为夫。”
闻言宋寒烟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