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然而,今次赵溪亭却没有见人影,难不成……
宋寒阳看向身旁的女子,眼神带着些探究。
有些好笑的看了弟弟一眼,知道他是关切自己,可这是什么眼神?
“你姐夫受了点儿伤,此时正在养伤呢,你先去更衣,而后去瞧瞧他。”
“姐夫受伤了?”宋寒阳的脸色急急一变,“怎么回事儿?”
这件事靠瞒是瞒不住的,宋寒烟也没有想瞒着他,而今宋濂不在,宋寒阳已经十岁了,算得上是个半大小子,很多事情,比起胡乱搪塞,宋寒烟更愿意跟他说实话。
“你先去更衣,一会儿我会同你慢慢说。”
将信将疑的看了姐姐一眼,宋寒阳没有坚持,顺着秋儿进了房间。
倒是蜜儿,颇为担忧的看向宋寒烟,道:“寒阳少爷还小呢,您这般会不会……”
“不小了。”
现在父亲不在,虽然长姐如母,可然而,宋寒烟却无法将所有的事情都替宋寒阳挡下。
他总是要长大的。
虽然蜜儿不甚赞同宋寒烟的做法,可毕竟她才是主子,便是宋寒阳不赞同,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吩咐了一会儿让宋寒阳直接过来,宋寒烟便径直进了内室。
“今儿二爷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一进门宋寒烟便瞧见赵溪亭在椅子上坐着喝茶,不禁挑起眉头。
被抓了现行,赵溪亭面色有些讪讪,“我虽肩膀上的伤还待调养,可行动却不成问题。”不想在这事儿上纠缠太久免得宋寒烟闹起来,赵溪亭赶忙转移话题:“同我一起回来的那些人,伤势如何了?”
这里虽然是赵溪亭的屋子,可毕竟也住着宋寒烟,不好叫外男进来的。
然而在伤势大好之前,宋寒烟又不许他出去,赵溪亭想要知道那些人的消息,便也就只能问宋寒烟了。
“他们的伤势比你轻,清醒过来之后多喝些补药补汤也就无碍了。”宋寒烟耸了耸肩,显得有些无奈,“妾身原想着将人留下身子调养好了再让他们回大哥那儿去,可他们却坚持尽早回去,妾身无法,正想来请二爷示下呢。”
对于这个结果赵溪亭倒是并没有多少意外,他赞赏的点了点头,道:“原是大哥的人,想要回去也是应当,你拿些银子去给他们买补药,也算是跟我出去受伤的补偿了。”
毕竟是跟着他才受的伤,总不好叫那些人自己掏腰包补身子的,说出去他都成什么人了?
“这还用二爷说?银子都已经备下了,只等您开口便送过去。”
宋寒烟看了蜜儿一眼,她立即上前道:“夫人准备了一人三十两银子再加三幅上好的补药,二爷瞧可还有什么要添上的么?”
三十两银子在寻常人家已经很多了,陪赵溪亭出去一趟受点伤便有这许多银子,想必有不少人都是愿意的。
这个数字在赵溪亭心中不多不少,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摆摆手将蜜儿给打发出去熬药,宋寒烟上前,“妾身打算再一人添上两件冬衣,总不好叫人穿着破烂衣裳出门去的。”
“夫人的安排一向妥当。”她办事的作风赵溪亭是赞赏的,“一切都依着夫人的意思来办便是了。”
“今儿汴州城内风声如何?”
说起这个,宋寒烟便觉得心中有些好笑,“今次礼部尚书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威逼皇上答应封城,上得罪了皇帝,下让忠臣们对他颇有微词,听外头的意思,礼部尚书半点可靠消息都没有查到。
今次因着童试之事,他不得不在什么都没有收获的情况下放弃戒严,还在清流的眼中落下了一个势利的把柄,怎么看,这一次礼部尚书都是失策了。
处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口口声声都是礼义廉耻,可到头来却打了自己的脸。
“妾身在考场门口听见了不少人对礼部尚书有了微词。”宋寒烟忍俊不禁,“总算是稍稍给二爷出了口气。”
虽然此事好笑,可赵溪亭却笑不出来。
他微微蹙着眉头,心中或有些不安。
见状,宋寒烟小心询问:“二爷不高兴?”
这难道不是大好事儿么?
“李大人是个老狐狸,他绝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难道礼部尚书自个儿不知道科举在前,他封城至多一日么?
他必然是知道的,以礼部尚书的能力,不可能猜不到后续会发生的事情。
可便是如此,他还是这样做了,为什么?
赵溪亭不觉得仅仅是因为他听见了那些人谈话,礼部尚书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此事能办周全的方法有很多,可礼部尚书却选择了看上去最差的那种。
为什么?
到现在,赵溪亭也想不明白。
“那二爷的意思?”
赵溪亭颇为无奈的摇头,“此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沉默了良久,赵溪亭忽而叹了口气,道:“罢了,船到前头自然直吧。”
见到他这般,宋寒烟将自己在路上的想法告诉他听。
“夫人的意思,是想让我暂时站在礼部尚书的对立面?”他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或有些不赞同,现在他势力尚且单薄,不想让自己暴露在朝堂纷争之中。
这对自身对家人都不好。
“难道现在二爷便可独善其身了?”宋寒烟大摇其头,在她看来,现在或许礼部尚书已经盯上赵溪亭了,只不过暂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即便赵溪亭现在已经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可然而,想要跟礼部尚书打擂台,差的还不是一点点。
与其孤军奋战,倒不如拉着共同目标之人一起对抗,至少这样胜率还高一些。
内宅妇人都知道的道理,赵溪亭怎么会不明白?
“当今圣上最忌讳手下人勾结党羽,此事不能做。”赵溪亭目色沉沉,朝堂纷争并非是宋寒烟想的这般简单。
“二爷先查周府之事,等线索重重叠叠之时,再找圣上坦白,而后再如何举措,听圣上决断就是了。”
虽然宋寒烟不觉得皇帝真的会为了赵溪亭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