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寒烟的缘故,所以村长家的女眷也上了桌,不然按照规矩,她们只能在厨房里吃饭。
有赵溪亭先动了筷子,村长一家也动了起来。
尝过了桌上的菜肴了之后,顿时没有人说话了,生怕自己少吃了一口。
若不是有赵溪亭夫妇在的话,他们几乎因为抢菜几乎要打起来。
好容易筷光碟影的一顿饭吃完,宋寒烟总算是松了口气。
难得的吃撑了。
原本依着黄四娘的养生之道跟这些年宋寒烟的生活方式,她一贯吃饭只吃七分饱。
要不然怎么说吃饭是要看气氛的呢?
看着桌上的人吃的都香,宋寒烟也忍不住多吃了了些。
事实上,有些失控了的不仅仅是宋寒烟,还有赵溪亭。
看着他有些难受的抚肚子,宋寒烟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是有轻轻的责备。
可然而,在赵溪亭了然的眼神之下,宋寒烟自个儿也不好意思起来。
饭毕,狗儿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满足的扶着肚子,“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以后怕是母亲做的肉都觉得不香了。
桌上的碗盘干干净净,不剩下一丝汤汁,就连配菜也被拌饭吃了个干净。
看上去像是洗过的一般。
林大柱见孙儿这般没有礼数,有些不好意思。
“没个规矩,嗝……”
责备还没说出口,林大柱便控制不住打了个饱嗝,这下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狗儿没胆子当面嘲笑爷爷,可心里怎么笑却不知道呢。
宋寒烟看着这对爷孙的相处模式,不禁心中有些好笑,“小孩子活泼一些也好。”
赵溪亭虽然没有说话,可看他赞同的样子便知,他也是同意宋寒烟的说辞的。
饭后洗碗的功夫自然不需要宋寒烟去做,她与赵溪亭在村长妻子收拾好的房间内午休。
被子看上去已经半旧了,可却很干净,能够闻到一股阳光的味道,半丝霉味儿都没有。
可见村长家是用心了的。
“夫人很喜欢这个地方?”
宋寒烟并未否认,“这里质朴简单,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成日里做点好吃的,累了便休息,闲了便去地里劳作,多舒服啊。
赵溪亭深以为然,“那等咱们日后年纪大了,便来这儿建个房子养老。”
嗔了丈夫一眼,宋寒烟还是没有舍得拒绝。
说笑两句过后,赵溪亭总算说到了正头事情上面。
“夫人,这向阳村有些奇怪,明明村中地不少,可却人人都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实在是奇哉怪也。”
赵溪亭面露苦恼,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宋寒烟倒是不以为意,“许是村里的田地大多是地主家的吧,地主地租收的高,农人佃户们干得多没得吃也是有的。”
在乡野之事上,宋寒烟比赵溪亭懂得多多了。
虽然这样说也能说得过去,可赵溪亭却还是觉得奇怪的很。
“若是地主的话,那为何村长三缄其口?”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么?
挠了挠耳朵,宋寒烟慢悠悠的道:“许是村长担心二爷去找那地主说情吧。”
虽然让赵溪亭出面的话是有用的,至少短时间内向阳村的日子能好过不少,可赵溪亭不可能日日在这里看着吧?
时间一长,那地主自然是会加倍收地租,让佃户们越发民不聊生。
这样的手段,小时候宋寒烟跟宋濂出门时见的多了。
赵溪亭将信将疑,“或许吧。”
虽然宋寒烟的话入情入理,可然而,他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休息吧,二爷不是午后还得去那位林荷花姑娘的家中么?不歇一会儿下午哪儿来的精神?”
转过头宋寒烟见赵溪亭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禁有些好笑的叹了口气,“若是二爷当真想知道的话,午后妾身跟李氏嫂子打听一下如何?”
“李氏?”赵溪亭还不晓得李氏是谁,不过转念一想,村长家里能被宋寒烟称之为嫂子的,也就是村长的儿媳了。
“你怎知她会说呢?”
看村长那讳莫至深的模样,村长的儿媳能开口么?
“这就是二爷不懂了。”宋寒烟一脸高深莫测,“女人跟女人之间若是想探问打听,没有什么是问不出来的。”
只要是能说得上话的女人,还怕从她口中打听不出来八卦?简直是不能的事儿!
尤其是李氏这样的妇人,方才甚至都不用宋寒烟开口,她就说了许多家里吃不上饭的苦难,若是知道赵溪亭想要了解向阳村为何如此,她早问出来了。
这些女人之间的猫腻,赵溪亭还真是不太了解。
不过见宋寒烟信誓旦旦,他便也就信了。
“那就劳烦夫人了?”
宋寒烟很大气的一摆手,“算不上是劳烦,我还得打听一下我父亲的消息呢。”
说不准儿也能从李氏口中听到些什么,她正想午后找李氏说说话,而今刚好赶巧了。
赵溪亭也不再多说什么,闭上眼睛睡了。
夫妻二人午休一个时辰便被秋儿唤醒,而后赵溪亭跟村长去看林荷花姑娘家中的情况,宋寒烟则是留在村长家中跟李氏说闲话。
现在正好是农闲时节,李氏留在家中没有什么事情做,正好闲得慌呢,有宋寒烟来找她说话,一拍即合。
“夫人要是问这个啊,那可算是问对人了。”
听见宋寒烟打听村中最近可否来了外人,李氏顿时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咕噜说了个明白。
“上个月咱们这儿就来了个外地的中年汉子,看上去三十来岁模样,身高不很高,但却壮实,嘴巴也会说话,在我们这儿留了七天呢!”
见宋寒烟有兴趣,她有接着说起来。
“说起来,李寡妇好像还看上了人家,那小蹄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那汉子一看就家境殷实,怎么可能娶了她……”
闻言宋寒烟脸色讪讪,从李氏的形容上来看,她口中的那中年汉子还真的有可能是宋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