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脸色忽而一变,焦急的上前唤道:“老爷,您怎么了!快叫大夫!”
秋雨赶忙躬身出去。
此时,萧湘湘上前猛然抓住宋寒烟,大声道:“你是不是又对父亲下毒了?你记恨父亲对你不假辞色,又想谋害长辈?”
“我为何要对父亲下毒?”宋寒烟简直被气笑了,“当真是我下的毒,父亲有个好歹,我还能跑得了么?”
难道萧湘湘觉得她便这么愚蠢?就算当真要下毒,那也是不在场的时候,这样大剌剌的当面下毒,难道她便能独善其身?
还是说,萧湘湘觉得,她会跟赵渊同归于尽不成?
半点不听她的话,萧湘湘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不让走,“你这都是诡辩!世人都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你打量着你在场不会有人怀疑你,这才铤而走险也未尝可知!”
若是在别的时候,萧湘湘这话还有些可信度,可现在她还背着下毒凶手的名头呢!她是有多么愚蠢,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宋寒烟气极,挣扎着想要挣脱萧湘湘的禁锢。
此时,埋首床头的赵夫人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宋寒烟一眼,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赵夫人那一眼中,有深刻的恨意,“你们都留在这里。”
萧湘湘见状眼中似是有些得意,将宋寒烟拉到一边坐下,“二弟妹便在这里等着罢。”
说罢她便想走,可此时宋寒烟哪里会放过她?
“大嫂既然坚持是我下毒,那便同我一起留下罢。”这回上前拉人的换成了宋寒烟,她转过头直直看向赵夫人,“父亲而今不一定是中毒,就算是……凡是经手过茶水的人都有嫌疑!若是只将媳妇留下,未免有些偏袒之嫌。”
这话也有道理,赵夫人似是十分疲惫,眉眼间带着几许倦怠,“即如此,湘湘你也留下吧。”
对于萧湘湘,赵夫人实在没有什么偏袒与信任的意思,若此时站在这里的是许如鱼,赵夫人绝不会怀疑她一丝一毫。
萧湘湘嘛……就差了些。
见状,萧湘湘一下就着急了,“母亲!”
原本心情就不好,见萧湘湘如此,赵夫人心里更是烦闷,连带着耐心也消散殆尽,“让你留下你就留下,而今老大也不在家,你便是留下为你父亲侍疾也不行么?”
此时宋寒烟也跟着附和:“既然大嫂觉得自己清白,又何必如此着急呢?难不成大嫂觉得母亲会冤枉你而保全我不成?”
这不是笑话么,赵夫人跟赵渊之间虽然有些芥蒂,可毕竟是少年夫妻,感情还是有的,想也知道她不会这样做。
见推辞不过,萧湘湘只得咬牙,“清者自清,我没做过的事儿,怕什么。”
将赵老爷安顿好,赵夫人深深看了宋寒烟一眼,没有说话。
她虽然因为赵老爷的事情着急,可却也明白宋寒烟说得有理,然而,这却并不代表她能够洗脱嫌疑,毕竟,萧湘湘说的也有道理。
而且萧湘湘出身不凡,为着儿子着想,她也不能在事无定论的时候,太不给萧湘湘脸面。
很快秋雨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赵溪亭还有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
赵夫人不禁蹙眉道:“让你去找大夫,你怎么怎么快就回来了?”眼神直直落在赵溪亭身上,“你来又是做什么?”
不安魂应的情绪溢于言表,赵夫人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对这个庶子的不喜。
秋雨上前一步到她身边去,轻声道:“夫人,奴婢才刚出门便遇见了二少爷,他说带来了一位大夫,请他给老爷瞧瞧或能看出老爷身中何毒。”
见是给赵渊解毒的人,赵夫人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可对赵溪亭却还是阴阳怪气的样子,“你怎么忽然这么好心了?”
以赵溪亭之前做过的事情来看,赵夫人很难相信他没有不安好心。
“难道我还会害了父亲不成?”就算赵老爷再如何,都是他的生身父亲,赵溪亭就算再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吧?
赵夫人脸色稍缓,上开身来,“那好吧,便让这位先生替老爷诊脉。”
用得着人家的时候赵夫人的态度好了不少,赵溪亭见状,眼中闪过屡屡嘲讽,此人便是如此,虽出身大家,却犹如商贾。
被赵溪亭带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江元浩江师傅。
江师傅虽然时不时的有些跳脱,可却难以磨灭他是个深藏不露之高人的事实。
上前查探了一番,很快便得出了结论,“赵老爷身中之毒,名为‘六月雪’因出现便有六月飞雪之冤情而得名。”
说出后一句话的时候,江师傅特意看了赵夫人一眼。
明明没有什么,可被他这般看了一眼,赵夫人莫名觉得心头一虚。
而萧湘湘见到赵溪亭带来的人当真可以查验出究竟是什么毒的时候,不禁慌了手脚,刚想溜走,转而意识到,若是现在她走了,不是奠定了罪名是在她头上的么?
心思转了一圈,萧湘湘决定暂时先将跟赵溪亭的矛盾放放,急声对江师傅问道:“那可有解毒之法?”
对此江师傅也有些无奈,“六月雪无解,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若运气好,此生不再见药引子,便可保此生无虞,若是见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可神色间却露出这一股子意味深长。
赵夫人忽而脸色一白,赶忙问道:“不知这……六月雪的药引子是?”
看了赵溪亭一眼,江师傅见他颔首,这才出声解释:“是一种西域奇花曼陀羅的花粉加上数种名贵毒物提炼而成。”说起这个,他有些纳闷,“这药便是在西域之地也极为难得,按理来说,中原应当不会出现才是,不知怎的……当真奇怪。”
可同时,却还有些跃跃欲试,他早年便好奇这“六月雪”的真面目究竟是何,而今见到身中奇毒的人,也算是圆了一桩心愿,若是能够再见到“六月雪”的药粉那就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