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亭和宋寒烟进了屋,看到赵渊还在床上,神情明显已经好了很多。
并不似赵老夫人说的那样,可怕得令人担心。
二人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赵溪亭向来跟赵渊就没怎么交流过,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气氛一度尴尬。
而赵渊本就因为从小瞒着赵溪亭关于他亲生母亲的事情而感到内疚。
还记得小时候跟他说他母亲早就死了,没想到现在黄四娘在狱中真的死了,更是觉得自己最隐秘的事情暴露出来。
又羞愧又难过。
看着赵溪亭的脸和黄四娘长得真像,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寒烟看着父子二人如此沉默,眼珠动了动,还是自己先开口,打破了沉寂的空气,说道:“父亲最近可好些了?”
赵渊这才看看宋寒烟,点点头说:“好多了。”
赵夫人把宋寒烟带来的糕点拿来跟赵渊一起品尝。
“嗯,玫瑰香气浓郁,入口即化。”赵夫人称赞道。
赵渊尝了一口,也跟着点点头。
脸上神色又精神了几分。
“寒烟的厨艺确实是不错啊。”赵渊说道。
看来,美好的食物具有治愈的功能。
听到来自赵渊的认可,宋寒烟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之前赵渊对她的态度并不怎么好,现在好似有些改观。
赵夫人知道宋寒烟并不是凶手之后,对宋寒烟态度也是好了很多,一直以来她就非常欣赏宋寒烟,也想把她带到繁楼好好培养一番。
而她忙于照顾赵渊,繁楼那边的生意不得不放手一些,倒是给了萧湘湘那个人机会,只是一举一动都有人跟赵夫人汇报。
赵夫人听到萧湘湘的所作所为之后,冷哼一声,“真是把自己当做繁楼的主人了。”
按说繁楼是赵家的,最终也是要给孩子们的,赵溪亭这个孩子不善于做买卖,繁楼要是交给他,第一他不屑,第二赵家人也不放心。
那就只能给自己亲生的儿子,赵翼泉。
可赵翼泉作为汴州知府,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忙得够呛,更别说去管理繁楼的经营了。
还是得给女人来管理,若是赵翼泉的前妻许如鱼,听话温顺,为人有耐心,她也得好好调教才能给出去,结果自杀了。
又娶的这个萧湘湘,她这个做母亲的是怎么也看不上,为人嚣张蛮横,野心又极强,还没等她老呢,就明里暗里的争夺这繁楼当家的位置来了,赵渊生病这些日子,她是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
繁楼管事来报,唉声叹气的,好几个繁楼的老厨师都被萧湘湘解雇了,换成了萧湘湘自己的人。
赵夫人生气归生气,可要自己去管理繁楼,精力又是不够。
此次宋寒烟前来,让她有了主意,心想:“这孩子聪明,善解人意,不仅厨艺好,也有头脑,好好培养一下定是不错的人选。”
于是便问道:“难得你们还惦记着你父亲,不似某些人,光是嘴上说的好听,真有事了,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大家都听出了赵夫人说的某些人是谁。
赵渊叹了口气:“好端端的,你提这些做什么。”
“我们也早想来着,只是忙于我姨母的事情。”宋寒烟提到黄四娘,看到赵渊和赵夫人脸色都闪过一丝尴尬,索性不提,转移了话题,“御医可说父亲中的是什么毒?”
“具体是什么毒,这个御医倒是没说出什么来,太着急我也没有问,只是开方子抓了药,一直在喝着,你看,这身子也好多了。”赵夫人说道。
宋寒烟点点头,看着赵渊确实是好多了,也就不建议再找个郎中看一看了。
“最近繁楼忙的很,急缺人手,你这么好的厨艺,只是在家里怕是浪费了,不如去繁楼帮帮忙,也锻炼锻炼,你看怎么样。”赵夫人提议。
宋寒烟高兴归高兴,只是没有之前那种兴奋劲儿了,眼神默默转向了赵溪亭。
赵溪亭深知宋寒烟的脾性,知道宋寒烟内心是想进繁楼的,于是对她说道:“夫人不忙的时候可以进去帮帮忙。”
宋寒烟才答应了下来。
随后赵溪亭又跟赵渊和赵夫人提起出去住的事情,说已经找好地方了什么的。
赵渊和赵夫人先是一番惊讶,后来听宋寒烟和赵溪亭一解释也放下心来,觉得孩子大了,也是留不住,也就同意了。
几人又是寒暄了几句,看着天色已晚,才拜别的赵渊和赵夫人。
宋寒烟和赵溪亭走后,赵夫人回来跟赵渊也拉起家常。
“寒烟这孩子不错。”赵夫人说道。“虽然礼节不是那么太规矩,但是为人善良热情,跟溪亭这孩子倒是很好的一对儿。”
赵渊点点头,“溪亭这孩子脾气也太倔了。”
“那还不是你的孩子,跟你性子一样。”赵夫人笑着挖苦。
“我可比他好多了,他这孩子性子,从小就这样,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事情,他反而更要去做。他这次说是要搬出去住,你说我留能留的住吗?还要搬到那农村,这不是胡闹嘛。”赵渊在赵溪亭在的时候虽然是同意了,但是等他们走后却有些反悔。
“你不同意,当时怎么不说。”赵夫人揶揄道。
“你,你明知道这孩子是这样。还拿我开玩笑不是?”赵渊无奈。
“唉,他从小就喜欢在外面玩,也不喜欢在府中这么多礼节,现在亲生母亲又没了,他想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吧,倒是个不坏的孩子。”赵夫人感叹。
黄四娘留下这样一个儿子,她也应该好好相待,毕竟她和孩子之间也没有什么多大的仇恨。
赵渊看着赵夫人如此深明大义,更是感动,握着赵夫人的说小声问道:“你不生气了?”
“我气,我气能有什么用啊,头发又白了好多,现在四娘都去了,溪亭这孩子也可怜,咱们好好待他们夫妻就行。”赵夫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是呀,这么多年了,我也放弃让他在朝堂上有什么建树了。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去吧。”赵渊回想这么多年,欠这孩子的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