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跟赵溪亭聊天,赵溪亭跟他说完关于许如鱼的事情之后,他才恍然大悟,王镇海并不是杀害自己妻子的凶手。
真凶另有其人。
自己还一直以为大仇已报,还纳闷心中并无畅快之感,依旧苦闷难熬。
可见自己是错了,“查出真凶”,好像这件事情才让自己有点生活的动力。
而最近他总是能回忆起和许如鱼在一起的时光。
他们青梅竹马,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那时候他还没当上这汴州知府,还有时间跟妻子一起游山玩水,而且妻子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温柔贤惠,赵家人对她也都非常认可。
他们还想准备要个孩子。
想想那个时候无比幸福。
幸福的日子又是那么短暂。
赵翼泉只觉得许如鱼太傻了,当时许如鱼家被查封,她总是担心会牵扯到赵家。赵翼泉知道,妻子是怕连累自己在官场上的前程,才毅然决然的离家出走的,她的那点心思,赵翼泉这个做丈夫的怎么能不懂呢。
他想尽办法把她找回来,想告诉她,自己并不介意。
只是没想到等再见面的时候,许如鱼蜷缩在木箱子里,遍体鳞伤,已经没有了呼吸。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
赵翼泉抱着许如鱼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回赵家,天降大雨,他发誓一定要把杀害妻子的凶手碎尸万段。
所以他才因为一个小的由头率领官兵去了鹊仙山,把山匪一网打尽,尤其是绑匪头子,王镇海。
如今却告知他错了,一切都错了。
那日跟赵溪亭喝酒聊天之后,他对妻子的思念日甚。
许如鱼也总出现在梦中,不似往日的欢笑,就那样伤心的看着他,流着眼泪像是想要告诉他什么。
但是任他怎么呼唤,许如鱼都只是默默流泪不说一句话,他呼唤的声嘶力竭,许如鱼却一点点远去。
他怎么也触及不到。
梦中惊醒,已是一身冷汗。
“你是想告诉我真凶是谁吗?”赵翼泉醒后,回想梦里的许如鱼。
听着外面萧湘湘对丫鬟们的颐指气使,再想想自己一心想要入朝为官,没想到却总被利用和陷害,自己也是郁郁不得志,叹了口气,真不如一直在梦里。
但愿长梦不愿醒。
许如鱼之死另有蹊跷,让他心中按捺不住,只想查明真相。
既然之前是在海船上发现亡妻子尸体的,那他就先从这些船只开始搜查,一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于是派人去打探船只的消息,手下人来报说,船只已经装满货物这两天都要起航。
他赶紧组织人马,立即赶往码头,准备拦截。
一路上,马不停蹄。
终于及时赶到,怕是再晚一步这些船就要开走了。
只是竟然没想到萧湘湘竟然也跟着来了,一路上没注意,待她说话的时候才注意到。
这个时候,她来添什么乱。
赵翼泉眉头紧锁,打算无视,码头上的高管事看着大批官兵来了。
微微有些担心,这要开船了,他们来干啥,考虑了一下,心中有了主张,告诉船员只是例行检查,无需慌张,自己下来看看情况。
这样的情况也经历过,大概是没捞着什么好处的官员,趁此机会敲诈一笔。
这样的也是极好应付,给些银子也便是了,破财免灾嘛。
高管事吩咐身边的人去准备一些银两,自己前去交涉。
到了一看,发现这情况也稍微有些与以往不一样,怎么有个女子前来阻拦,这管事的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打算静观其变。
萧湘湘看赵翼泉根本没听她的话,连忙上去,挽着赵翼泉的袖子说道:“翼泉,你听我一句劝,你不能这样无凭无据的就来这样搜查,你身为汴州知府,不能知法犯法啊,这要是被告发,你的前途可就毁了……”
“你个女人家懂什么,赶紧回去。”赵翼泉非常生气,正是紧要关头,这个女人跑来坏事,之前觉得萧湘湘还好,挺通情达理的,现在是越看越讨厌。
赵翼泉也知道自己无凭无据,他清楚,这些船只和海贼有来往,就想借此机会,抓几个错漏,带几个人回去细细拷问关于海贼的信息,说不定能得到关于许如鱼的一些线索。
赵翼泉胸有成竹,萧湘湘却是万分焦急。
“一定不能让他查船只。”萧湘湘暗下决心。
在之前偷听到赵溪亭和赵翼泉的谈话之后,她的心就慌了,一直忐忑不安,他已经去告诉那对夫妇小心保密,没想到赵翼泉对那个女人还是念念不忘,竟然敢滥用职权。
萧湘湘,伤心,憔悴更是害怕。
害怕查出真相。
所以她一直想办法转移赵翼泉的注意力,只是没有丝毫效果。
得知赵翼泉带了官兵来搜查船只,她立刻跟了过来。
一定要阻止他。
“翼泉,你不要闹了,你这样滥用职权,会害了赵家所有人的,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萧湘湘这些劝解,在旁人看来不无道理,只是宋寒烟知道萧湘湘下毒之后,就觉得这个女人心机太深,自己一直都很小心,能大费周章想要阻止赵翼泉,肯定不是像她说的这么简单。
而且,她也希望赵翼泉能搜查船只,她好借此机会带走小晋。
一旁的赵溪亭见状,十分生气,这个女人还真是无理取闹,他已经知道了樵夫和萧湘湘的事情,自己还没来及告诉大哥,却看到她在这里千方百计的阻止赵翼泉查明真相,现在的他愤怒到了极点,想上前去揭发萧湘湘。
刚准备迈步,就听见“啪”的一声。
寻声看去,是赵翼泉当中给了萧湘湘一巴掌,还伴着一声严厉的“滚!”
萧湘湘捂着自己发烫的脸,不可置信。
看着赵翼泉脸色铁青,她知道自己怎么劝都无济于事,现在还当众打她。
周围的下属们一个个都屏住呼吸,不敢做声,萧湘湘只感觉被嘲讽包围着。
赵翼泉当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太不给她面子了,好歹她也是汴州知府的夫人,大理寺卿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