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萧湘湘这话一出，所有人齐齐震惊。
除了早就知道消息的赵翼泉，还能保持镇静，其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黄四娘？怎么可能是她！”
赵老夫人和赵夫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嘀咕了着。
两人有些担心地看着宋寒烟，却看到宋寒烟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没了。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消息有误……”
宋寒烟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紧紧地抓住赵溪亭的手。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
原来是姨母去替她顶罪了。
怪不得当日大理寺卿满脸不善，一副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的模样，却短短几日之后，便把她无罪释放了。
原来如此！
“寒烟，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事情就是如此，你，你节哀吧……”
萧湘湘声音平稳地说着，明明是劝慰的话，听到宋寒烟的耳中，却怎么听都是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儿。
“姨母她一向心善，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更何况，她又有什么动机下毒！”
宋寒烟有些激动地大声问道。
“这……”
萧湘湘有些卡住了。
她是连夜派人回去问，然后大早上才得到消息的。
听到是黄四娘去顶罪，她立刻心怀大畅。
毕竟，黄四娘对宋寒烟的重要性，尽人皆知。
这次宋寒烟虽然逃脱了厄运，但黄四娘进去，效果是一样的。
是以，兴奋之下，萧湘湘竟然没有听清楚后面的话。
此刻被宋寒烟问住，萧湘湘满脸都是尴尬之色。
“这，这肯定是有切实证据，不然官府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相信，肯定是经得住查证的……”
萧湘湘说着，语气却有些弱了下来。
“湘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四娘，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
“这样的话，岂不是寒烟并没有洗清嫌疑？”
“看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依然说不清楚……”
片刻之后，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看向宋寒烟的目光，也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萧湘湘见状，连忙派人去把昨晚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叫了过来。
对于其中的缘由，她也有些好奇了起来。
早上光顾着高兴了，现在众人的质疑声一起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如果没有切实的动机和证据，她爹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宋寒烟……
在焦急地等待中，萧湘湘派去打探的陪房萧山，终于颠颠地跑着前来。
到了屋中，他正要见礼，立刻被一众急不可待地人给阻住了。
“你先说事情怎么回事吧！”
赵老夫人沉声问道。
萧山看着赵府的主子基本上都在，旁边还有不少丫鬟下人，环视了一圈，有些犹豫。
“你快说呀！把事实说出来就行，又不是瞎编乱造的，有什么不能说吗？”
萧湘湘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
“这……”萧山有些犹豫了。
这种事，当众说出来，真的好吗？
可是，赵老夫人发话，萧湘湘又不断催促。
萧山顿时也心一横，不管不顾了起来。
左右他已经像萧湘湘说了一遍，若真的不能说，萧湘湘肯定也会提示他。
况且，看现在的这个模样，萧山倒觉得，是萧湘湘说了一遍，他们有些难以置信，才找他来说一下更多的细节。
当下，萧山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件事，真凶投案自首之后，已经定罪了，说起来真叫人难以置信，大家都想不到，为什么二少夫人的姨母会做这种事，却原来……”
萧山口才不错，声音抑扬顿挫，把事情说得跌宕起伏。
“……那黄四娘自言，她当初和老爷做了露水夫妻，生下了溪亭少爷，结果老爷却在抱走溪亭少爷之后，翻脸不认人，二十余年来，对她完全不闻不问，让她找了溪亭少爷这么多年……”
“……她因此怀恨在心，抓住机会，想要毒杀老爷，却不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下毒的这件事，牵连到了她从小养大的孩子，二少夫人身上，于是，不得不投案自首，否则免不了让二少夫人替她顶罪……”
萧山越说越兴奋。
也无怪他兴奋，实在是这种官宦人家的秘辛，简直比说书人说的还精彩。
只是，往常他们最多私底下谈谈，还要预防被主家听到。
这种在当事人面前，大谈特谈，还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机会，简直可遇而不可求！
萧山甚至已经想好了，事后他怎么去和一起当差的人吹嘘。
“噗嗤……”
赵渊听着萧山的话，面色越来越通红，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上次相遇，他淡然应对，黄四娘也颇为平静。
他一直以为，从前发生的事情，两人都已经释然。
却没想到，黄四娘对他的恨意，如此之深，竟想着杀了他！
可，那件事终究是他对不住黄四娘，黄四娘便有如此想法，也无法说什么。
说到底，如果不是他当初的失约，一切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老爷，他说的可是真的？”
赵夫人身子颤颤巍巍地说着，脸上满是不愿相信。
可是，看到赵渊这副模样，她便是再不愿，却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不，不可能……”
赵溪亭突然怒吼一声，脸上似哭死笑，看不清到底什么神色，直接跑了出去。
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那被人讳莫如深的身世，会是这么一回事。
在刚刚知道生母的是谁的时候，生母便已经因为要谋害父亲，入了狱。
“溪亭，你冷静一点……姨母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寒烟见赵溪亭情绪激动地跑了出去，跺跺脚，也跟在赵溪亭的身后，追了上去。
此时，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黄四娘见到赵溪亭之后的种种异样。
那时候她想不通，可现在却全都了然了。
可，即便有这些事发生，宋寒烟依然坚信，黄四娘绝不会做出下毒害人的事情来。
以黄四娘的性子，只会把一切都埋藏在自己的心中，自己一个人去悲苦，绝不会想着让他人难过。
况且，她要真的恨赵渊，直接大闹一场，岂不是更好？
横竖，这件事是她占理的，何必非要下毒害人，不管成功失败，她自己都落不到什么好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