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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飞雨道：“被人利用的滋味，还真是一言难尽。”
他想到了柳如风，瞥了一眼谢奕瑶，收回了抵在谢若白咽喉上的剑。
他的心情，现在很糟糕。
谢奕瑶并不在意。
她道：“金钱和我，你要哪一个？”
莫飞雨却道：“有那么一刻，我很想杀了你。”
他不喜欢被人利用。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耍了一样。
谢奕瑶笑了，依旧道：“你不会。”
她还是如此的自信。
如同相信自己的魅力，一样的自信。
莫飞雨道：“我的确不会。”
因为他有自知之明。
他高傲，却从不骄傲。
谢奕瑶并不像表面那样，弱不禁风。
一旁的谢若白正要说话，谢奕瑶忽然晃动了身子，身形如魅，双指并起，点向了谢若白的百会穴。
“你答应过你娘……”
惊呼声中，谢若白反应不及，双眼瞬间充满了血，正似那天边的残阳，凄红一片。
残阳如血，血胜残阳。
谢若白的眼睛开始肿胀，人已没有了生息。
他惊恐万状，怕是到死也没有想到，谢奕瑶的功力，竟是如此之高。
莫飞雨心中也是巨浪滔天。
他想到了谢奕瑶不会平凡，却没有想到，谢奕瑶的天份，竟高不可攀。
他诧异的看着谢奕瑶，惊奇万分。
莫飞雨的天份也很高，却还是不如谢奕瑶。
他的功力之所以深厚，除却自身努力的原因，还有常青楼传功的因素在里面。
而她谢奕瑶，仅凭自己的努力，就能达到与他相仿的高度，天份之高，可以想象。
这一刻，莫飞雨真的妥协了。
谢奕瑶，现在的他，无半点的胜算。
沉默良久。
谢奕瑶忽然道：“杀他，其实也挺简单。”
的确简单，只需简单的一指。
但是真的简单么？
莫飞雨却是不管，一切都与他无关。
看着如释重负的谢奕瑶，莫飞雨的回答更是简单。
他道：“是的。”
谢奕瑶又问道：“金钱和我，你要哪一个？”
莫飞雨道：“我并没有杀谢若白。”
那交易便不能作数。
谢奕瑶道：“可在旁人的眼里，却是你杀了他。”
莫飞雨笑了笑，笑的无奈，说道：“我要一匹马，一匹膘肥体壮的马。”
这样的马，一般跑的都比较快。
今日以后，他就要开始躲避奕剑山庄的追杀，他需要一匹快马。
谢奕瑶疑惑，道：“你真的只要一匹马？”
莫飞雨道：“一匹快马。”
谢奕瑶道：“你还真是让我倍感意外，我甚至有些希望你能留下来。”
莫飞雨看着谢奕瑶，也不管她是虚情假意，还是情真意切，说道：“我只要一匹快马。”
残阳，金匾。
那几个烫金大字，泛着橘红的光。
莫飞雨回望一眼，在那剑童讶然的神情中，打马走远。
身后的山庄里，吵闹了起来，就连门口的剑童，都急匆匆的跑回了院落里面。
莫飞雨手中的马鞭，催马更急了。
马蹄急，夜更急。
或许是深秋将尽，今日的夜色，来的格外突然。
好在前方有处酒馆。
但是莫飞雨却不想在此休息。
尽管他不喜欢黑天。
他正踟蹰不前，眼光中忽然闪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当即下了马。
他走进了酒馆，径直走到了角落的一张桌旁，缓缓落座。
看着这个喝的烂醉如泥的人，莫飞雨道出了一个久违的名字：“任剑心。”
毕竟是救过他的命，对于任剑心，他有种别样的感情。
任剑心勉强支撑起头，醉醺醺的看着莫飞雨，摇摆不定。
看了一会儿，任剑心有气无力道：“是你？”
莫飞雨道：“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报仇的么？”
说着，任剑心四下瞅了起来，整好看到了酒馆外，即将被酒保牵走的那匹马。
他猛然间清醒了许多，急问道：“你去了奕剑山庄？”
问过之后，他竟又笑了起来，却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莫飞雨道：“是的。”
任剑心眼神清冷，道：“可见到了谢若白？”
莫飞雨道：“他已经死了。”
任剑心道：“为你所杀？”
莫飞雨道：“不是。”
任剑心怔住，怔了许久，道：“她终究是走了这一步。”
莫飞雨疑惑，道：“哦？”
他没想到任剑心会相信他。
而且任剑心口中的那个她，莫飞雨猜测，一定指的是谢奕瑶。
任剑心认得谢奕瑶？
莫飞雨百思不得其解。
“死了好，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任剑心嘴里嘟囔着，又要去拿酒坛，莫飞雨按住了他的手。
任剑心冷声道：“我认得你，我的剑却不一定认得你。”
莫飞雨讥讽道：“你还能拿得起剑？”
“要不要我给你耍一套醉剑？”
任剑心又忽然笑了，伸手就去拿剑，却是摸索了许久，也没有拿将出来。
“咦嘻，我的剑呢？”
他东瞅西望，甚至是要往桌下钻去。
莫飞雨道：“一个剑客，竟弄丢了自己的剑，你真的是那个痴剑如迷的任剑心？”
任剑心低头沉思，恍然回神，竟又抚掌大笑，却笑的别样的心酸。
他道：“我却是忘了，那剑，我当去换了喝酒的钱。”
莫飞雨讶然，问道：“你整日就在这里喝酒？”
把佩剑都喝没了。
“他来了七天，天天喝的烂醉，劝都劝不回。”
却是那酒保系好了马，走了回来。
他摇头唏嘘，万分的无奈。
他又道：“照他这么喝下去，迟早喝死人，你既然认得他，就把他带回去吧。”
莫飞雨道：“带去哪里？”
酒保诧异，道：“当然是带回家里去。”
莫飞雨道：“我没有家。”
“嘿！”
酒保感慨一声，嘟囔着：“最近怎么总是遇到些怪人。”
他瞟了莫飞雨一眼，摔打着抹布，开始收拾旁桌上的剩菜残羹。
任剑心道：“你还有没有钱？”
莫飞雨掏出了那几枚铜板。
任剑心鄙夷道：“就这点？”
“你还要喝？”
莫飞雨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向谢奕瑶多讨点钱来。
任剑心摇头，道：“我去把剑赎回来。”
也不知是头摇的太猛，还是起身不稳，他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莫飞雨道：“你现在这副模样，真的是很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