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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臭老狗在想什么,恐怕就是臭老狗自己都不知道。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莫飞雨道:“商议的如何了?你们决定谁先死?”
他端坐堂中,开始施压。
分化,瓦解,施压。
臭老狗他们短暂的结盟,即将崩塌。
这时,那个使柳叶刀的汉子开了口:“臭老狗,当初说下的,遇到了莫飞雨,大家群攻而起,生死由命,一切全凭天意,谁杀了莫飞雨,剑典就是谁的。”
另一人道:“正是。春风大哥义薄云天,留下了嫂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还尚且知道拼死力战,你却为何不动?”
女人道:“你是知道我们肯定杀不死莫飞雨,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我们杀死他?”
那二人甫一出声,女人也有了底气,当即诘问。
臭老狗郁结,道:“你们怎地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是真的不懂么?
“他们当然懂得。”
莫飞雨笑着,笑声极为讽刺。
他们岂会不懂?
单打独斗他们个个不行,只有群起而攻,伺机偷袭才能取得胜利。
可是懂得是一回事,做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是做,也要分怎么做。
一个人做和两个人做,是不同的。
两个人做和三个人做,那就更是不同了。
和尚喝水,蚂蚁食象。
利益可以平分,出力绝不相同。出力可以相同,利益,却永远不会平分。
更遑论他们出力不同,利益也不能平分。
所以,无论臭老狗是如何想的,就算他是真的清高,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成功。
臭老狗清高么?
他清高个屁!
三人心里无比清楚,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莫飞雨道:“不如就一起来吧。”
他依旧的盯着臭老狗,直盯的臭老狗心里发毛,打怵。
臭老狗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莫飞雨的意思,只要敢出手,第一个死的人,绝对是他。
女人道:“你若是现在出手,春风的死,咱们一笔勾销。”
可江湖恩怨,就真的勾销的了么?
柳叶刀也道:“你方才骂的难听,我也不与你计较。”
另一人道:“你若还有别的心思,就别怪咱们辣手无情。”
臭老狗再怎么稳如老狗,这后院起火,火烧屁股的时候,他也稳不住了。
他道:“我臭老狗做事,但求问心无愧,既然你们不信任我,那么咱们便要讲清楚了。”
女人道:“你说如何便如何。”
她不信臭老狗能说出一朵花儿来。
臭老狗道:“这规矩咱们得换一换。”
他的嗓音,更加的喑哑了。
柳叶刀道:“如何换?”
臭老狗道:“只要是将莫飞雨击至重伤,那便可得了剑典。”
三人不假思索,齐声答应。
杀一个人容易,重伤一个人更容易,但若是想重伤莫飞雨,却不如杀了他来的容易。
看来这臭老狗当真是下了决心,誓要夺取剑典。
臭老狗冷声道:“若是谁坏了规矩……”
女人道:“天打五雷轰。”
柳叶刀正要起誓,就见臭老狗托起长刀,割了一绺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割发如授首,几人面已失色。
他们何曾想到这臭老狗竟至于斯。
莫飞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把剑紧握,这臭老狗,留不得。
“我臭老狗的手段,你们想必很清楚。”
话声未落,臭老狗长刀划无痕,直劈莫飞雨面门。
他们耽搁的太久了,商议既定,便要速战速决,不能给莫飞雨太多的喘气之机。
臭老狗心中暗骂几声,手上力道加大,刀又快了几分。
那三人见臭老狗率先出手,互相使了眼色,也跟着动了兵刃。
臭老狗出刀,莫飞雨已然没了后顾之忧,剑势愈发的狠辣,四人一时半刻想要近身,却是不可能。
以多欺少,重在配合,以少打多,寻其突破。
谁是突破?
当然是臭老狗。
夜色正朦胧,任那刀光剑影纷乱晃人眼,也能清楚的瞧见,莫飞雨主要针对着臭老狗,穷追猛打。
臭老狗苦不堪言,心中更是恼怒,又将那三人咒骂了一番。
正斗激烈,莫飞雨卖了个破绽,一剑击出,后背裸露。
那三人瞧见,自然大喜过望,手中兵刃悉数打向了莫飞雨的后心,以求将其一击击杀。
臭老狗正欲躲避,却是眼中灵光一闪,忽然止住,收刀蓄力,静待时机。
莫飞雨的剑仍是直刺,身后三人越发的接近了,臭老狗更是激动的浑身寒毛都已倒竖,那剑却是突然势转,连点两下,血色尽染。
刀停人落,除了女人使鞭离的远,那柳叶刀和拖刀的汉子,已瞪着大眼,倒在了地上。
臭老狗也瞪大了眼,他瞅的仔细,只待那女人的鞭落,莫飞雨扭身躲避的时候,手里的刀,猛然劈了出去。
劈的不是别处,正是莫飞雨的头颅。
劈的猛,却劈了空,眼前哪还有莫飞雨的身影?只有那女人一张惊讶的脸。
臭老狗正迟疑,那长剑却从他后背刺了出来。
心大骇,人惊慌,臭老狗就地一滚,扯到了女人的长鞭。
他用力一扯,女人不察,被他扯到了跟前,撞上了长剑。
长剑透胸,女人到死都还是满脸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