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山摇了摇头,道:“你说错了,不是你们师徒,是你们父子。更何况,我没打算杀你们两个,我只准备杀一个,然后让另一个痛苦的活在世上。”
不过南宫山说的后半段话好像没人听,在场的刘墨吟、周知信和铁河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南宫山的前半句话上。
刘墨吟心里有些奇怪,铁河怎么变成了周知信的儿子了?
铁河心里也是同样的奇怪,自己的师父没有婚娶,怎么会有儿子呢?而且自己的父母明明被蒙古人杀了,自己是师父从蒙古人手中救出来的,这些都是师父亲口告诉自己的,怎么可能有错呢?
但是周知信的心里则是无尽的恐慌,说起南宫山的手段,那他可是早有耳闻,自己伤了他的女儿,那他肯定也要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讨回来,而且一定是加倍、甚至是加几倍的讨回来。
南宫山已经察觉到了周知信眼中的恐慌,他得意的笑出了声:
“周长老,我身居要位,怎么可能没有眼线呢?这天下的事,十件里,有八件都瞒不过我。你别以为事隔二十多年,我就查不出来了。我平生最喜欢报复,但是却很讲究报复的手段,你伤了我的女儿,我当然也要折磨你的儿子。”
周知信“噗通”一声,就给南宫山跪了下来:
“南宫国师,求您了,您的女儿有气,让他尽管往老朽身上撒,千万别伤河儿。”
南宫山犀利的目光一下子就射穿了周知信:
“你向汉奸下跪,那岂不是也要当汉奸吗?”
周知信连连磕头,说道:“我当,我当。从今以后,我发誓效忠大元皇帝,效忠南宫国师,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南宫山冰冷的说道:“我用不着跟班,我只想报复。”说着,他猛然跃起,冲向铁河,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抹残影。
铁河提起鬼头刀,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南宫山砍去。接着,他虎口一麻,刀锋一撇,鬼头刀已经被南宫山给夺了过去。
南宫山提起鬼头刀,把刀刃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又轻轻舔了一下刀刃上青色的部分。
刘墨吟提醒道:“当心,刀刃上有毒。”可是刘墨吟说完就后悔了,自己本来刚认识南宫山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可是就从刚才他亲眼见到的场面来看,这个南宫山分明就是一个大大的坏人。
南宫山微微一笑,说道:“这种程度,难道也算是毒吗?我今天就让你们在场的每个人都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毒。”
南宫山左手一翻,抓住铁河的后腰,把他举过了头顶。他出手之时,已经顺手点了铁河腰后的“志室穴”,“志室穴”也是人体大穴,一旦受制,不但全身不能动弹,而且还有性命之忧。
南宫山右手轻摆,铁河胸口的衣服碎成无数随便,随风飘走。接着,只见南宫山右手高举,掌心由原本的肤色渐渐变为橙色,然后又渐渐变为淡红,又变为深红······没有几弹指的功夫,南宫山的右手手掌已经变成了血红,但是手背的颜色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周知信大惊失色,失口说道:“你要放‘止息凝精散’!”
周知信捡起自己已经脱手的钢杖,也不管自己会不会中毒。他提起钢杖,使出打狗棒法,像疯子一样的冲向南宫山。
南宫山也不回头,他袖口一摆,无数无形刀锋攻向周知信。周知信挡住一道,又来一道,一道道无形刀锋无穷无尽的挡在周知信面前,使得他无法前进一步。
南宫山右手斜落,拍在了铁河的胸口上。铁河“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叫声之惨烈,简直超过被开水反复浇烫的活猪。
铁河最初叫的很是清晰,到后来声音渐渐变得沙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南宫山把右手从铁河身上抬起来,他的右手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肤色,而铁河的胸口则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心,颜色之鲜艳,无异于用毛笔蘸着鲜血画上去的一样。
当周知信看到铁河胸口已经出现了鲜红掌印的时候,两行老泪已经夺眶而出了。
见到此情此景,听到铁河沙哑的声音,一件旧事开始浮现在刘墨吟的脑海中:
当初,自己刚到宜丰县的时候,曾经在客栈中遇到了一个姓聂的丐帮弟子,他声音沙哑,脸色难看,胸口有一个鲜红的掌印,和现在的铁河毫无差别。
起初那个丐帮弟子的声音很沙哑,后来喝了人血之后,又变得好听起来。他跟刘墨吟说过,他中了“止息凝精散”,不饮血就不能活命;他还说过,有一个人来到了宜丰县,他要报告给自己的师父以及丐帮帮主。
现在看来,那名姓聂的丐帮弟子所中的毒就是南宫山下的,他要报告的那个人就是南宫山。
南宫山的脸上充满了幸灾乐祸,而周知信的脸上正充斥着无可奈何。
“师······师父、我好······好渴啊······”铁河的声音中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英气,他声音中仅剩的东西,只有无限的沙哑。
周知信的眼泪滴落到了铁河胸口的掌印上:
“我不是你师父,我是你爹。河儿,我是你爹呀!”
“爹······爹?爹······”铁河用沙哑的嗓子说。
周知信流着眼泪说:
“河儿,当年爹爹一个把持不住,强奸了一个良家女子,事后又把她囚禁了起来,占为己有。没多久她就怀了孕,后来就生下了你。可是那个时候,正是关系到爹能否晋升为丐帮长老的关键时候,如果闹出来这样的丑事,别说晋升长老之事再也不用提了,爹甚至很可能就一直会被废去武功、赶出丐帮。”
周知信吸了吸鼻涕,继续说道:
“爹一狠心,就打死了你娘,然后又杀光了你娘的家人,再将现场伪装成了是蒙古人下的手。事后我向当时的丐帮帮主禀告了此时,并言道:这家全家都被蒙古人杀了,但是当时这个孩子在箱子里睡觉,因此逃过了一劫。我很同情这个孩子,因此想收他为义子。”
“当时这件事传播很广,爹一下子就挤掉了那个竞争对手,进位成了丐帮的传功长老。这么多年来,爹一直没敢面对这件事,也没敢告诉你。河儿,你怪你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