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吟在原地焦急的转了三个圈子,道:“南宫姐姐,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逃跑?要不咱们趁晚上他睡觉的时候,偷偷从另一侧爬出去吧。”
南宫诺道:“他内功至少在五十年之上,咱们爬上不到三步,他就能听见了。”
刘墨吟道:“那咱们放火!现在天干物燥的,火一起,风一吹,一下就能把整个田园都烧起来。到时候浓烟滚滚,咱们就趁机溜走。”
南宫诺听了,也眼前一亮,但很快就叹了口气,道:“不成,他见园子被烧了,肯定能猜到是咱们要趁乱逃跑。他根本不用下来找咱们,只需要在崖上等咱们爬上去,就能把咱们捉个正着。”
刘墨吟道:“那要是咱们不爬上去呢?”南宫诺笑道:“那不就烧死了嘛!”
刘墨吟挠着头道:“那就是出不去了?”
南宫诺道:“起码三十年之后,肯定能出去。”
刘墨吟又奇道:“为什么?”
南宫诺道:“看他的模样,最少也要五十五岁以上了。而且你看他胸口那个掌印,据我观察最少也是十年前留下的了,可是到现在都那么清晰,当年肯定受了内伤。既然这样,他就应该活不过八十五岁。就算到时候他还没死,年老力衰的,即使武功不落下,轻功也肯定要低下去不少,也就追不上咱们了。”
刘墨吟一头扎倒在地,叹了一会儿气,竟然抹起眼泪来。
南宫诺用手轻轻拍他的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说哭就哭了?振作点,我可都没哭呢。”刘墨吟道:“我又没有在哭我自己,我是在哭别人。”一面说,一面流下豆大的泪珠来。
南宫诺笑道:“还不承认啦?明明就是你听说自己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上三十年,这才哭的。”
刘墨吟擦去鼻涕,道:“我在这里待着不但没有坏处,还有大大的好处。我武功低微,在外面整天挨人欺负,一不留神说错了话,就要给人打掉牙。留在这里,反而是衣食无忧,自由自在,不用担心哪一天被人暗算了。”
其实他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可以跟南宫姐姐这样一个俏丽绝伦的人在一块待上三十年。不过他心里总是觉得自己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大大的不该,但是一想到反正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却也轻松了不少。
南宫诺摸着下巴道:“那你在哭谁?我可想不出来了。”
刘墨吟道:“我是在哭你呀。”南宫诺奇道:“你好端端的,哭我干什么?怪不吉利的。”
刘墨吟道:“我在这里待三十年倒是很不错,可是南宫姐姐你在这里待三十年,那可就大大的可惜了。你武功又好,知识又丰富,为人处世也聪明,将来的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这样好的一个人,这般大好的人生,却要委身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过三十年,把青春全都荒废了,难道不可惜吗?”
南宫诺笑道:“你倒是挺关心我的。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过来!”
说着,走进了茅草屋。刘墨吟也跟了进去,道:“干什么?”他一颗心怦怦直跳,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进屋干什么呢?
南宫诺道:“教你点儿诸子百家的知识。”刘墨吟如同一盆冷水泼下来,他好没兴致的道:“又是讲大道理啊······”不过就算他再怎么不想学,他也不会拒绝,因为南宫诺每次“说教”的时候,自己都能借问问题和她靠的很近。
刘墨吟为了能多问几个问题,自然要专心听讲。这样一来,他进步神速,没用几个时辰,就把墨、孟的辩论之术学了个大概。
当晚,两人在各自的茅草屋里凑合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刘墨吟和南宫诺早餐才吃到一半,老伯就气冲冲的赶来,骂道:
“不知道要趁早上天凉收稻子吗?老子在稻田里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你们在这里倒是怡然自乐。都给老子干活去!”说完话,又是一甩胳膊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哎呀,老子的老腿呀······真是的累死老子了,老子要赶紧去歇会儿。”
刘墨吟恨恨的说道:“分明就是想找人帮你干活,然后自己去歇着。”
南宫诺道:“你看他额头的汗,鞋边的泥,应该确实是忙活了一个早晨了。既然人在矮檐下,那就只好干活去了。”
来到稻田,割了还没一炷香,两人的鞋上就已经沾满了泥。
刘墨吟回头看看南宫诺,不禁好生心疼。原本那样一个一尘不染的少女,如今也要沦落到田间割稻、污泥遍鞋的地步了。他走进了南宫诺,道:
“南宫姐姐,你去休息吧。反正那老不死的又没在监工,你看你,额头都出汗了。”
南宫诺笑道:“莫非你就不出汗不成?再说,你还割的没我快哩。”
刘墨吟道:“我确实不出汗的,你是太阳内力,怕热不怕冷。我是太阴内力,怕冷不怕热。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微末之人,在田间干活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南宫姐姐你那么清新脱俗,却也要在这里做这等下作差事,那不是大煞风景吗?”
南宫诺自我陶醉了一会儿,道:“竟然学会奉承人了。在你心里,是不是漂亮的女孩子连厕所都不用上呢?我武功比你高,干起来也轻松一些。难道我今天不干活,还能日日不干活吗······”
两人话说到一半,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长啸。这啸声就如同潮水汹涌,波涛澎湃一样;啸声一阵阵渐涌渐远,又忽然似一个大浪一般的拍回岸边,当真是声势浩大,气壮山河。就是单单听这股啸声,就知道这人的武功非同小可。
啸声稍退,就有一个人从远处腾跃而起。几乎是两三个转折,就奔出了五六十丈,像风一样的来到了南宫诺面前。刘墨吟定眼看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敞胸露怀的老伯。
老伯面露激动之色,就如同一个憋了十几年的屁忽然放出来了一样。他向南宫诺高声道:“你说你会武功,是不是?”
刘墨吟心想:“糟了,没想到这老不死的耳朵这么好用。那我刚才又骂了他,他不会真的要我很难看的死吧。虽然早死晚死都得死,但是南宫姐姐在侧,我还是死的好看一点比较好,这样最少也能给她留一个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