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有本事就拉我上去,耍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
矮镇保见陈不凡露出的笑脸,如阳光般灿烂,小老脸都给气垮了。
“我从没想过要做什么英雄,只要能困住狗熊就成,再不说,我们可就要一起拥抱早晨了。”
陈不凡斜叼着一根杂草,学着矮镇保的语气,毁人不倦。
“你,你有种,气死老子了............”
矮镇保气的哇哇怪叫,恨不得将陈不凡生撕了,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如意算盘是怎么打空的。
“或者,你想呆在里面等着手握黄昏,我可没那耐心,先走了,告辞。”
陈不凡转身就走,这矮镇保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真要耗到天亮,全村人都能欣赏到他窘迫的熊样。
就看他舍不舍得丢这老脸了。
“小子,回来,你给我回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矮镇保急了,直接告饶。
“愿闻其详。”
话刚落音,陈不凡的笑脸就从坑缘探了进来,也太快了点。
“唉,本尊纵横一生,倒霉一时,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那不孝子。”
矮镇保长叹一声,早没了先前的跋扈劲。
“我那不孝子今年三十有过,靠我打点才在天雍学院修行,三年一度的元素秘境,让他参加了四次,硬是一次没成,这次要是还通不过,就要被逐出学院,止步元徒了,我是想将你也弄进学院,然后在秘境中拉我那不孝儿一把。”
搞了半天,原来是想给他家公子找个书童,陈不凡总算是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求人就求人,非得搞这么高大上。
“我这个人除了助人为乐,还真没什么优点,可惜,我杀了村保算是死罪,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陈不凡一脸惋惜
“这个简单,纵然吴大保是天雍学院三长老的远房亲戚,一旦你通过元素秘境,学院自会护你周全,至于上边追查下来,我随便在村里找几个替罪羊,谁都找不到你头上。”
矮镇保顺着先前的思路徐徐道来,全然不觉陈不凡脸色变了。
“吴大保鱼肉村民本就该死,而你身为镇保坐视不管本也该死,竟还想让村民顶替,想都别想。”
不提村民还好,一提起来,陈不凡就一肚子邪火。
“小子好大的火气,你以为我真是坐视不管,要不是吴大保那废物有个厉害的亲戚在学院,我怕我家小子被刁难,早就宰了他,我顶多算是明哲保身。”
矮镇保提起吴大保也是恨的牙痒痒,官没他大,却仗着个亲戚处处骑在他头上。
“哼,好一个明哲保身,为官无为放纵行凶,边界村流的每一滴血都有你的功劳,总之,这个忙我是帮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不凡最反感这种推脱责任的借口,尤其矮镇保还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小子,眼下除了你,我还能去找谁,本尊活了七十载,还从未见过能自行修炼到元徒境大圆满的散修,只要你同意帮我这个忙,大不了以后边界村我罩着。”
矮镇保也是豁出去了,他很清楚,今晚他要是不表个态,能不能活着从这坑里爬出去都难说。
“你真有补过之心?”
陈不凡嘴角微扬,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是不可能守在村子里的,有了破境的方法,通过矮镇保到天雍学院也是最快捷的途径,只是放心不下边界村和慕白二人。
“村保的死我来想办法,法阵我来修补,谁要敢动边界村的一草一木就是跟我史太龙过不去。”
矮镇保拍着胸脯,一番话说的信誓旦旦。
史泰龙?
屎太浓!
这名取的也忒违和了,简直是糟蹋了我心中的硬汉形象。
“史太保,不对,那个史镇保,你可说话算话。”
陈不凡是想让他改名的,但人家喊了七十年,总不能让他突然换个史小龙吧。
“我史太龙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只要你帮犬子通过元素秘境,谁要动边界村,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没想到史太龙当场起誓,为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他连命都能舍,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今日之言,天地可鉴,你那宝贝儿子能不能过,全看你的表现了。”
这史太龙身为镇保,实力强过自己一大截,既不用强权压迫,也没用武力镇压,看来并非什么小人伪君子,陈不凡也是见好就收。
“过是肯定能过,你是实打实的散修,基础扎实,哪像我那不孝子,不知嗑了多少药才到这般程度,有你带着他,绝对没问题。”
史太龙见陈不凡松口,瞬间松了口气,似乎连被陈不凡坑下陷阱的气都消了。
“什么时候动身?”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陈不凡现在想的是越早突破越好,做什么都没有强大自身来的实在。
“明天午时我以抓人的名义来拿你,直接送你去学院,现在可是能拉我上去了。”
史太龙几乎没做思考,试炼在即,要不是被困在坑里,多有不便,他恨不得连夜就将陈不凡送去学院。
陈不凡:“求我。”
史太龙:“...............”
“脚底右下五丈处埋了一截绳子,记得修好法阵,否则一切免谈。”
.............
“叮,完成成就【坑人的好孩子】,获得威望50点。”
咦,竟然还有成就,大丰收啊。
陈不凡嬉笑一声,径直往村子走去,陷阱里埋绳子是为了防止自己人失足跌落,此时刚好派上了用场。
即便史太龙真是土行孙,等他挖到绳子爬出陷阱,自己已经回到家里吃完宵夜了。
今天把史太龙坑惨了,傻子才会杵在这里赌他发不发飙。
不过,这陷阱设计还真不赖,明天就让大家在村子周边挖上几十,不,几百个。
“臭小子,真有你的...........”
史太龙一面像个地鼠般刨泥一面疯狂吐槽,浑然不觉,一道黑影从裂缝中闪出,如风般消失在夜色中。
...............
等陈不凡回到矮小的木屋时,天色渐白。
“不凡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慕彤伏在慕白床沿,听到推门声,瞬间抬起头来。
“爷爷怎么样了。”
陈不凡压低嗓子,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扭头往床榻上的慕白瞧去。
只见慕白沟壑纵横的老脸惨白如纸,气若游丝,已如将死之人。
“怎么会这么严重!”
陈不凡一惊,慌忙掀开被子,血迹斑驳的床榻上,慕白枯材般的腹腔全都凹了下去,虽被白布裹着,里边的内脏几乎全烂了。
一个行将就木,不入武道的老头,身体能强横到哪去,火烈狼那一脚没将他直接踹死,已属奇迹。
“爷,爷爷快不行了,但他怕你分心,所以一直硬撑着,说是要等你回来,呜呜.........”
慕彤再也憋不住眼泪,哭倒在床前,天知道,这一晚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爷爷能行的,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陈不凡鼻子一酸,不禁流下两行热泪,岂不论前身的记忆,就自己被火烈狼轰飞的那一刻,慕白撕心裂肺的哭喊和肝肠寸断的呼唤还言犹在耳,而自己竟是忽略了慕白的伤势。
“凡,凡儿,别哭,拿着,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以后爷爷不能陪你们了,照顾好彤儿.......她.........”
听到陈不凡的喊声,慕白回光返照,撑着一口气将握在手里的木盒子往陈不凡递了过去,可惜大限已至,话未说完,就撒手人寰。
“爷爷..........”
见慕白彻底断气,慕彤扑在慕白的尸体上,泪水决堤,痛不欲生。
“该死的兽人,今日之仇,我会让你们百倍偿还。”
陈不凡仰天怒吼,将慕白的血债算到了兽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