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到那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中年男人吗，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是一个父亲说出的话吗？
那过去十几年的养育，都算什么？
只把她当做买卖的商品吗？
胃里翻上来一股恶心，她忍不住侧头干呕。
男子像是没看到她的不适，冰凉的手附上慢慢划向她纤细的脖颈，握紧。
呼吸的痛苦愈发剧烈。
身心上的双重打击，让她体内似乎有某种力量在冲撞，想要挣脱而出。
倏然，一声尖锐的狐叫响彻云霄。
刺眼的白光让人无法直视，将悬崖边的二人全数笼罩。
白光渐渐转弱，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出现在半空中，巨大的狐尾在其后摇曳，那姿态如同展翅高飞的飞鹰。
悬崖边，男子盯着九尾狐的目光里充满了惊艳。
“来人，把它给本王射下来！”
一声令下，数百剑羽射出，却被那九条巨大的狐尾全数扫落。
男子的眼里却愈发狂热。
掌心还残留着少女身体的触感。
温暖，柔软，又如此美丽。
他要得到它。
一定要得到它。
“捉住九尾狐之人，赏黄金万两，记住，本王要活的。”
少女听到悬崖上传来的声音，本能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东西，下意识用狐爪结印想施展秘术逃离，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双手被他切去了食指根本无法结印。
只在这愣神的一瞬功夫里，忽的，两只箭矢飞来，一只划破她的脸颊，一只没入了她的腹部。
一股强烈的晕眩感传来，她的原身维持不住几乎要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南南，上古九尾狐族便是因这幅绝美的皮囊灭了族，还摊上蛊惑天下的恶臭名声，要怪就怪你托生成什么不好，为何要托生成九尾狐呢？
这是你的命运，认命吧，下辈子当一只受人景仰的雄鹰再去追寻你的自由吧！”
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是小时候他给自己讲故事哄她入睡。
她模糊了双眼，忽然有些释然了。
为什么要反抗呢。
若这一切是个梦，那她死了是不是就能醒来了。
若这不是一个梦，那么连她的父亲都舍弃了她，她又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就像父亲说的，下辈子，托生成雄鹰，摆脱命运。
重新化为人身的白衣少女，身子从半空中落下，好巧不巧落在了男子怀里。
男子环抱着她，不悦的看了眼她脸颊上细长的血口，眼底划过一抹嫌恶。
抚上她腹部的伤口。
表情愈发不悦。
这腹部的皮毛会落下疤痕吧，可要好好养着，否则会影响皮相。
少女看着他那疼惜的目光，忽然笑了起，双手盘上他的脖颈。
男子被那笑容晃了晃神，疑惑着，明明是已经破了相的容貌，他连看都不想看，怎会又觉她平添了几分生动？
于是只这一瞬的怔愣，竟被她突如其来一个用力，让站在悬崖边的二人一同跌入了身后的万丈瀑布。
“王上！”
“王上！”
上方的惊呼声隐约传来，男子惊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
她将他缠着死紧，面上带着十分的得意，神采飞扬。
可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冷意
“你这个变态，想要我的狐皮，那就用命来换吧，是妖狐还是雄鹰，都别想让我妥协。”
语毕，水花飞溅，二人身影彻底消失在瀑布之下。
其实少女心知肚明，纣王为最后一代人皇，气运不仅是如此。
如此这般，恐怕最后丢掉性命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可那又如何？
九尾狐虽无法成为自由翱翔收人敬仰的雄鹰。
可在跌落之时也要守住自己的最后一片天空。
......
......
请问。
你需要的是皮毛，还是温度。
是冰雪无暇的美丽，还是残缺却鲜活的生机。
惊醒。
错误的追逐。
只余，化风，归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