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所过之处,划开了虚空,留下一道久久不能愈合的裂缝。
鹿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羽翼就要将他斩没。忽然只见一道九色光芒降临,将鹿襄笼罩住,羽翼撞在九色光芒上,却无法分毫寸进,接着九色光芒一收,连同鹿襄消失在了原地,羽翼去势不减,斩在地上,“轰”地板被斩出了一道深达数丈的鸿沟……
“是鹿神么?”其他的老者或许不明白,那九色光芒代表的是什么?但开山四祖却见过这样的光芒,只是令他们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鹿神会出手救下鹿襄?
“为什么!为什么!……”鹿誉仿佛丢了魂一般的喃喃自语。
“大兄,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那可是鹿神啊!”鹿鳌苦笑道,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鹿襄竟然跟鹿神有关系,三百年来,没发出过任何音信的鹿神,竟然会出手相救。
……
鹿襄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小女孩,母亲早丧,自幼以父亲相依为命,她的父亲也十分的疼爱她,对她近乎百依百顺。在小女孩幼小的心灵当中,父亲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
鹿襄能够感受到小女孩对父亲那深深的依赖、深深的爱。
所以小女孩是乖巧的,懂事的,听话的。父亲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父亲让练习枪术,她便一丝不苟地练着,哪怕再苦再累也绝不停歇。
小女孩的父亲对她的刻苦付出也感到很满意,她的枪术基本功一练熟,便传授她祖传的意境级武学:喙顾十方。
令人遗憾的是,小女孩也许武学天赋不高,不管她的父亲如何的言传身教,一遍又一遍的在她面前演示意境和招式,她却一直没能领悟意境。
尽管很失望,但小女孩的父亲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笑着安慰她:“阿芝,没事的,你还小,不要着急,我们慢慢练,总有一天会领悟出意境的!”
尽管小女孩的父亲掩饰得很好。但心思敏感的小女孩,还是发觉了父亲那隐藏在眼底的一丝失望。
为了不让父亲失望,小女孩更加刻苦的练习祖传枪术,经常练到精疲力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连她的父亲也看不过眼了,苦劝无果之下,索性一怒之下把她的木枪给折断了。
小女孩的父亲不知道他这么做,反而让小女孩沮丧不已,觉得自己太没有用,令自己的父亲失望了。跟世间所有的孩子一样,小女孩也渴望自己能成为父亲的骄傲。可惜事与愿违,直到有一天,小女孩听到了部落里要选圣女的消息,圣女年事已高,需要选一位接班人。
小女孩心想,阿爹的兄弟渊叔成为部落首领的时候,阿爹高兴了好一阵子,圣女的地位不比部落首领低,如果我成为圣女了,阿爹是不是也很高兴呢?
于是小女孩偷偷瞒着她的父亲去竟选了圣女,选圣女的过程其实非常的简单,由一群的适龄女童轮流用手接触圣女权杖,尝试用自己的精神与圣女权杖交流,谁能让权杖顶端的神珠放出光芒,谁就是下一任的圣女。
轮到小女孩的时候,小女孩心里一直默念着,选我吧,选我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和权杖,取得的某种神秘的联系,神珠绽放出了柔和无比的光芒。
小女孩成为了下一任的圣女,小女孩高兴坏了,她还不知道,成为圣女之后,就意味着要一辈子孤独终老。
当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父亲的时候,满心以为会得到父亲的夸奖。
哪知她的父亲却吃了一惊,然后却闷闷不乐了起来。小女孩也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做错了。
“阿爹,你打我骂我吧!阿芝错了,您不要生气,千万不要不理阿芝!”小女孩哭着请求父亲惩罚自己。
父亲将小女孩搂在怀里,道:“阿芝乖,你没有做错什么,你能当上圣女,爹很高兴,爹担心的是你以后会后悔啊!”
“只要能让阿爹高兴,阿芝就不后悔!”
“傻孩子……”小女孩的父亲默默地流出了眼泪。
圣女风波就这么过去了,父女两个又回到了平静而又幸福快乐的生活当中,不过成为了下一任圣女之后,小女孩就更加没有时间练习枪术,因为她需要练习一门更为古老的法术——祭献术。在人族武道尚未兴起之前,祭献术就是人族的主要守护力量,由于施展祭献术的代价太大,人族武道兴盛之后,祭献术便逐步退出了人族舞台。
但千万不要以为有了武道以后,祭献术便没有用武之地了,根据部落志的记载,大约在两千多年前的时候,鲲国曾面临过一场灭国之灾,北海水族出现了一位天才,水族在它的带领之下,强盛超越了以往,一度攻入了鲲国,当时的圣女与三千童男童女一同祭献,最终招来一道神光,斩杀了这名北海水族天才以及入侵的水族高手,这才保住了鲲国。
只是这代价却是圣女和三千童男童女,全部油尽灯枯。由此可见祭献术,十分强大,但代价也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动用。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小女孩以为自己可以伴随着父亲。一直到天荒地老,然而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这一天,她的父亲成为部落狩猎队这一次随队的意境级高手,跟随狩猎队一同外出狩,保护外出的狩猎队。只是这次他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回来的狩猎队员个个带伤,据说他们遇到了一只超级厉害的妖兽,为了保护队员,小女孩的父亲独自一个人引走了那只妖兽……
小女孩的父亲成为了部落里的英雄,小女孩成为了英雄的女儿,也成为了部落狩猎队队员的感激对象,一时间,小女孩仿佛成为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般的存在。
只是没有人知道,小女孩想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仅仅只是她的父亲能够回来,于是鹿丘的边缘地带,多了一个痴痴守望的身影。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对着那一天狩猎队出行的道路张望,希望能够看到父亲回来的身影。
时光轮转,小女孩已经成长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的父亲依旧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