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襄也记得当初他抱着自己时满脸慈祥的样子。鹿芝曾经说过,大渊和她的父亲,也就是鹿襄的外公,乃是生死之交,一起长大的兄弟,鹿襄的外公出事后,他更是把鹿芝视如己出。即便是鹿芝闯下弥天大祸,他对鹿芝的爱护依然没有丝毫改变。别看鹿渊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其实真实年纪已近花甲。
用鹿芝的说法,那就是大渊,就如同鹿襄的外公一样,并无区别。
老实说,在没有见到鹿渊之前,鹿襄的心中还是有一丝怨恨的,怨恨他为什么要闭关,如果他不闭关,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可是当鹿渊出现在他面前时,那一丝小小的怨恨,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怎么回事?孩子,别哭啦!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鹿渊一面抚摸着的头一面问道。
鹿襄道:“五天前,娘去外面打猎,被兽王打伤了……”鹿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好像倒豆子一般都倒了出来。
“好啦,莫哭啦,阿襄,都渊爷爷的错,我闭关前应该先去看看你们的!”鹿渊为鹿襄拭去眼泪,然后解开鹿襄背上的兽皮。
一具十分苍老丑陋的尸体,出现在他的眼中,这还是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圣女么?鹿渊心疼得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间,曾经那个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喊渊叔的小女孩,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鹿渊只觉得心如刀割。
“阿芝,对不起,是渊叔没有保护好你们……你放心吧,渊叔现在回来啦,阿襄就由渊叔替你照顾,渊叔一定会保护好阿襄的,不让他受任何人的欺负。”
鹿渊对着鹿芝的尸体垂泪,许久才默默将鹿芝裹了起来。
“走,阿襄!跟渊爷爷回鹿丘去!”
“不,渊爷爷,我要带娘去找冰晶神梦花!”
“傻孩子,冰晶神梦花虽然神奇,但终究不能逆天,它只能保存你娘的身体,无法起死回生,与其让你娘受冰封之苦,不如让她入土为安。你好好活着,才是你娘最大的心愿,随我回鹿丘去吧!我定能护你周全的,放心!”鹿渊劝道。
“不,冰晶神梦花可以保存我娘一千年,有一千年的时间,我一定可以找到方法复活我娘的。”
“你这孩子,净说傻话!古往今来,用冰晶神梦花保存身体的,不在少数,但从未有人成功复活。再说这里去大雪山,危险重重,莫说是你,就是渊爷爷都没有把握能活着走到那!”
“渊爷爷,我相信是世间一定有复活之法,这世间一定有比祭献之术,更加神奇的法术,只要能保住娘的身体,就一定还有希望。我会一直找,不管是十年、一百年还是一千年,不管多久,我一定会找到复活之法!”
鹿渊闻言,不由动容,道:“你既有此心,那渊爷爷也陪你疯一把,这冰晶神梦花鹿丘就有,渊爷爷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拼了这个首领不做,也把冰晶神梦花取来,保存你娘的身体。”
鹿襄闻言,心头一震,道:“部落里有冰晶神梦花,这怎么可能?”
“阿襄,你相信渊爷爷吗?”
“我自然是相信渊爷爷的!”鹿襄犹豫了一下道。
“那我们现在就回鹿丘,你娘的身体越早冰封越好,渊爷爷路上再跟你解释。”
“好!”鹿襄展开鲲鹏意境,竟然连自己的坐骑和兽王尸身也不要了,身形如浮光掠影般,向鹿丘急纵而去。
鹿渊也散开自身意境气息,跟上鹿襄,路过莽牛身旁时,他一伸手,将莽牛背上的兽王尸身取过,扛在肩上,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竟然丝毫没有落后于鹿襄。
“阿襄,这头剪山兽血脉不凡,乃是天地初开之时,便存在的稀有种族,待会还用得上,切莫丢了!”
“这叫剪山兽么?”鹿襄觉得它应该叫鳄虎兽比较形象。
“不错,这种纯血的剪山兽,如今已经十分少见,就算你娘也未曾见过,你不识得它也很正常。不过,此兽端是来历不凡,乃是天地初开之时,便已存在的超凡祖兽!据说天地间第一头剪山兽祖兽,一口便能够剪断山脉,故名剪山兽。”
“可惜的是,剪山兽祖兽虽然十分强大,在天地初开之时,也能名列前百,但却未将自身血脉神化,以至于一身本领未能从血脉中遗传给后代,所以每一代都出现退化,现如今已同普通野兽无异了。”
“不过,即便是如今,它已退化到连妖都不算,但它到底是天地初开之遗种,血脉之力远胜普通猛兽,在野兽之中也是天生的王者。”
“现今的剪山兽虽实力不高,但血脉却是极为不凡,化妖阶段的凶禽猛兽,如果吸食剪山兽之血,便可助其炼去凡血,化身成妖。”
“对我们人族武者而言,妙微境第一个阶段也须炼血补髓,这剪山兽也是大补之物,吃上一头,胜过一年的修炼。”
“渊爷爷,妙微境是意境之后的境界吗?”鹿襄没有系统地学过这个世界的武道知识,只听得一头雾水。
“呵呵,你年纪尚小,你娘怕你好高骛远,因此没有告诉你。不过,你如今既然已领悟出意境,那么告诉你也无妨了!”
“武道修炼,莫不以招式为始,练招式而参意境,一旦领悟出意境,便算是一只脚迈入了武道大门,意境修炼则可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意境初成则意在心中,称为心意境。”
“第二个阶段,则是以意炼身,达到意在全身,称为身意境。第三个阶段,则是炼意入髓,可称为入髓境。”
“入髓境,须以意炼髓,直到生出第一滴意境之血,这便踏入了第二个境界,称为妙微境。武祖曾言:妙化玄微,超凡之始!”
“这八个字,算是道尽了这一境界的妙处。换言之,妙微境之前,人只是肉体凡胎,妙微境之后,才是真正踏上通神之路!”
“妙化玄微,超凡之始!”鹿襄重复了一遍,只觉得热血沸腾,心中悠然神往,恨不得立刻便踏入妙微境。
“妙化玄微的意思,就是人体在这一阶段会产生奇妙的变化,玄之又玄,细致入微。”
“这种变化自然不是一蹴而就,要经过换血、改肉、移筋、易骨、灵脏、神腑六个阶段,这六个阶段是反复轮回,根据每个人的意境修为强弱,轮回的次数也不同,每一次的轮回为一重天,如果轮回一次,则称为妙微境一重天,两次则称为妙微境二重天,以此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