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温柔的声音响起,这是婷姐姐一贯的淑女声。她是个美丽大方的成熟女人,她有着女神般的名字李娉婷。若不是因为我跟她是近亲,知道她的底细,常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6岁大孩子的妈妈。
“嗯?我们这是到哪儿了?”我从后座上撑起身来往车窗外看去,远处巍峨的高山,白云皑皑,时不时会有几只野牦牛狂奔在远处的草地上,想必已经是进入川西高原了。回想刚才做的噩梦,我不禁有些羞愧。“我……刚才做梦了,没有乱说什么乱叫什么吧?”
“好得很啊!看你睡得挺沉的,没叫醒你吃早点哦!”听到婷姐姐这么说,我顿时心安。原来只是我梦中的对话和惊叫,并没有影响到现实。
“没事,我不饿!”我看了看手表,想看看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突然,一双贼眼映入眼帘。“白干儿!你干啥呢!贼兮兮的盯着老娘,有病啊!”我没好气的骂了他一通,哪有那副怂样盯着人家一刚睡醒的大姑娘脸上瞅的。
“嘿嘿,你不老实!”白干儿缩着脑袋歪着头斜视我,由于我坐在他右边,所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特别特别的锉。
“我?我有啥不老实?你脑子秀逗了!”我瞪大了眼睛怒视他一阵,随即懒得理会他,从脚旁的塑料袋里找出一瓶脉动来喝。白干儿名叫白毅腾,因为身形较瘦,所以绰号白干儿。他是个典型的神经质,曾经跟他念同一所学校时,我一度认为他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状。记得那年小学五年级,他上课玩小刀,被班主任发现了并没收了工具。第二天他竟然带着把菜刀来学校削铅笔,然后校长出面又没收了他的作案工具,结果他就发神经张牙舞爪的跑上主席台狂抓五星红旗,一面抓一面喊着我爸是毛主席!把菜刀还给我!
结果……结果他亲爸被叫到学校来了,那一刻,他又瞬间变乖,躲在主席台下面一处角落里抽泣,边哭边呢喃着:我爸是警察,我爸来抓坏人了。
想到白干儿小时候的糗样,我不禁哈哈大笑,白干儿倒是习以为常了,每次见我朝他大笑,他就瘪瘪嘴:切~又在算计我小时候出的洋相了!
突然他一本正经的严肃起来,他眉头微皱,那张大脸又距我靠近了一分。“你是不是梦见了有人死亡?”
白干儿说的很小声,我却听得很清楚,我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他倒是惬意了几分。我想他可能是蒙的吧,误打误撞猜到我梦见了死人。但是没想到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直接喷了他一脸脉动。“512地震你是不是没有离开四川?那个梦境是你真实经历的吧?”
白毅腾,你究竟是何方妖孽!竟然能窥探别人的梦境!
我不禁对身旁的白干儿刮目相看,没想到啊,他竟然还有这本事!但是我没有对他坦诚,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想再回忆,因为回忆总是让人心酸。“瞎扯!我刚才梦见你姥姥了,她向你招手呢,她说乖孙子啊,快过来啊,姥姥这儿有棍子吃,哈哈哈。”我被自己编织的谎言逗得哈哈大笑。
白干儿不语,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显然他不信。倒是前面开车的老牛和副座上的黑子听得乐呵呵的抹不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