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紧紧控制着我的脑袋,不允许我有一丝一毫地分神机会,当他把手放在我衣服领口处的时候,我终于用力推开了他,压低声音道:“喂,你干吗呀,这可是你的办公室。”
“干你呀。”
“你疯了?”
“你不是说想我了,特意来看我的吗?”
“那也不是做这种事啊。”说到这的时候,我还是不死心地向门口望去,一直以来无比注重外表的我,要是被人看见这副样子,简直要羞愧死。
“不会有人进来的。”陈宴川嘴角轻笑,然后低着头将戒指转了转,“今天倒是真的有不少人问我是不是结婚了?”
“你怎么说?”
“没怎么说啊,就承认了呗。”
“他们没问你跟谁结的吗?”
“估计是不敢问,我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上司。”
“江疏也看到了?”
“没有,我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她。”那么忙的陈宴川,此刻竟然坐在我旁边跟我聊些有的没的,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耽误了他的工作。
“对了,你刚刚不是在开会吗,为什么接了我的电话?”开会静音是基本规则,哪怕领导人也不能例外。
只听他淡淡地跟我说:“有几个号码我设了星标。”
我假装面不改色地“哦”了一声,心里却很开心。
我并没有在陈宴川的办公室里久待,想着晚上还要跟赵总一起吃饭,所以准备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赵总是一个特别爱喝酒的人,每次和他吃饭必定要陪酒,如果空着腹胃里极其难受。
陈宴川还是不放心,他叮嘱我:“少喝点。”
“应该还好,有助理陪我去。”陈宴川的眸子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从陈宴川的办公室出来,然后一路坐电梯下去,手机上有几个未处理的邮件,于是我待在电梯角落里低着头将那几个邮件回复了。
期间电梯不断地停下上人,我听见他们窃窃私语说淡妆的总经理今天只身一人来LAN了。
“为什么淡妆总经理会来啊,难道是要收购淡妆吗?”
“你们知道吗,本来何静是没有预约的,但是她只是给咱们陈总打了个电话,陈总就派秘书下来接她了。”
“对,我还听说,陈总是在会议上接的她的电话。”
“天呐,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不过……”后面的话我没听完,电梯就已经到达了一楼,一群连我都认不准的人还在背后有模有样地议论我。
他们没想到的是,江疏会在等电梯。
江疏一眼就看见了在电梯里的我,于是她满脸堆笑地叫我:“何总。”
我看到电梯里的那些人大惊失色,都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来看我,我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脸的漫不经心。
这真的是应了一句真理——你说坏话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你的身后。我想那些在背后说我坏话的人,这次心里一定有了阴影。
我也冲江疏很礼貌地笑:“一起去喝一杯?”
江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欣然应允:“好啊。”
我和江疏来到LAN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咖啡馆的名字叫白猫,连标志都是一只简笔画的猫咪,走进去之后果不其然有一只白白胖胖的猫,它慵懒地窝在咖啡馆其中的一张椅子上。
我忍不住开口道:“这家主人是有多爱这只猫咪。”
江疏笑了笑没跟我进行这个话题,而是说:“我们坐在这边吧。”
咖啡馆里很冷清,看起来十分空旷,要不是里面装饰温馨可爱看上去还以为是被废弃了,在如此空旷冷清的咖啡馆里我和江疏两人的对话仿若被故意放大。
我环顾着四周,江疏大概看出了我的疑虑,于是主动开口跟我解释道:“这家咖啡馆只有会员才能入内。”
“哦?”
“只对全市开放了一千个名额。”
“这样啊。”
平日里我确实不喜欢人多,但是此刻在气氛薄而安静的咖啡馆里,竟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对面是江疏的原因。
我和她无论是因为时?还是因为陈宴川,都实在亲近不起来。
咖啡还没端上来,我就已经忍不住地想要切入正题,我今天本来并不想约她,可是在同一个下午遇见两次岂不是太有缘了吗?
“时?为你付出了很多。”我很平静地对江疏讲出这句话,但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收到我想看到的江疏的反应。
像江疏这样的女人实在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几乎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总感觉没脸见您的原因。”
“我们年纪差不多,你不要称呼我为您了。”
“好。”
“既然你是她的姐姐,当你知道她做错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制止她呢?尤其是她将淡妆的数据送给LAN的时候?”
“她一直瞒着我,关于她做的那些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而那份方案,我事先也并不知道是淡妆的。”江疏的回答天衣无缝,她的语气里还有对时?的爱护以及那份无可奈何。
我并不想通过一个人的片面之词,或者是短时间的表现就断定一个人,但跟江疏的聊天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江疏接着问我:“你今天来找陈总也是在说这些事情吗?”
“我还不至于把这些事情跟陈总说吧。”我心里当时想的是,陈宴川早就知道这些事了。
“那你准备怎么处罚小妹呢?”
我轻轻地说了三个字:“赔偿吧。”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在想,如果江疏但凡有一点点疼惜时?这个妹妹,那她就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里都坐视不管,不闻不问。
毕竟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她,可是她一点都没有为时?求情,反倒是时?的男朋友顾珩一直不停地在求我,甚至都提出了要把自己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公司给我。
顾珩还深爱着她,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大概也是在为自己丢失的那个孩子积德,我答应了顾珩不会让时?去坐牢,只是在她能力范围之上提出了一个赔偿金额,当然这远远不足淡妆损失的十分之一。
而这些,江疏竟然毫不知情?
就算时?没有告诉江疏,那江疏不会自己问吗?通过这些,我不得不进行大胆的猜测,时?很有可能是被江疏利用了,时?以为的姐妹情深,在江疏这里不过是为了利益互相利用。
但我只是猜测而已,我没有任何的实质证据。
“时?没有告诉我这些,我联系不上她,前几日母亲打电话来说时?到了法国……”江疏的话显得有些苍白,我听不下去。
可是我该怎么证实我所想的呢?
跟江疏的谈话不算一无所获,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和江疏这样的女人交涉显然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我开口跟江疏说:“谢谢你的咖啡,晚上还有饭局,我先走了。”
“我也回公司吧。”我们起身,然后一起走了一小段路,待江疏进了公司后,我又在路边找了一家饭店,像模像样地点了一些东西。
看着这些精致的食物时我在想,那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LAN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晚上和赵总一起吃饭,他很眼尖地看到了我手上的戒指:“何总,您结婚了啊?”
我笑着点点头应允道。
“谁呀,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一家小公司的总经理,还没来得及办婚礼。”
“哈哈哈,何总这一结婚,多少青年才俊都伤心了。”我并不喜欢赵总满脸堆笑的脸,他的神情像极了电视剧中的反派角色。
可是我和他的社交又不能称其为无用社交,毕竟两家之间的合作带来的利益是很可观的。
“您又拿我说笑。”赵总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浑身都不舒服。
“结婚干吗,单身逍遥自在地玩一玩不好吗?不过,结婚也碍不着玩,是不是?”在跟这些人的相处过程中就是这样,明明你一点都不认同他们的想法,但是却又不得不说同意,都说在这大千世界里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并且还为自己的好人缘沾沾自喜,但实际上早已经丢失了自己。
“因为爱他呀。”那一刻我突然不想顺着赵总的话说下去,而是硬生生地打断了他,虽然不太礼貌,但是怼完之后觉得心里爽极了。
许是赵总也听出了我话里不容置疑的语气,于是他找了个台阶给彼此下,“好,嫁给爱情好。”赵总笑起来满脸的褶子,结婚的话题就此止住,气氛一片轻松祥和。
那一天,是我们在以往所有的饭局当中吃饭时间最短的一次,我自然也是没有被他灌很多酒,中途我给陈宴川发消息,跟他说今晚我想去兰公馆睡,他一直没回。
吃完饭司机开车送我回家,在路上我给陈宴川打电话被一个女人接了起来,“喂,你好。”
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这一边的我不敢轻举妄动,迟迟没有应答,电话那头又接着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好?”
情急之下的我,把手机开了外放然后放在了司机的耳朵上,我小声叮嘱他,“你问她,何总在不在?”
他照着我的话问,电话那头说道:“他换衣服去了,您稍等一下吧。”
这句话很长,终于把对方的声音展露无遗,我心头突地一跳,这个声音是江疏的,我一下子把手机拿了过来,按上了挂断键,助理在一旁摸不着头脑,只是很小声地问了我一句:“何总,您没事吧?”
“没有,好好开车吧。”但是我在车里却如坐针毡,度秒如年,恨不得下一秒便揪着陈宴川的衣领问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又小声地告诉我,一定要冷静。
如果不是陈宴川受了意,江疏怎么会拿着他的手机,而江疏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喊我的名字,说明陈宴川并没有把备注改成何静,那在他手机里我的备注是什么?
时隔这么多年,江疏还喜不喜欢陈宴川,还记得时?在写给我的信里说过,她的姐姐深爱着一个男子,并且时?亲切地称那个男子为姐夫。
那个被时?称为姐夫的人又是谁,会不会是陈宴川?从我跟陈宴川在一起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到底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和阴谋?我被自己的这些想法吓坏了,整个人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无法平静自己的气息。
就在我整个人害怕得不能自已的时候陈宴川打了电话过来,我的心骤然一紧,突然不敢接电话。
“何总,你不接吗?”
我木木地看了司机一眼,然后再看向手机,已经是陈宴川打来的第二遍。
“喂?”我平息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日没什么不同。
“听江疏跟我说你刚刚打电话了?”陈宴川毫无隐瞒地先跟我承认了。
“对,你一直没给我回信息,所以打电话问问。”
“刚刚一直在开会,我一会就回去。”
“好。”陈宴川的话不卑不亢,没有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但那一刻我却被疑神疑鬼的、陌生的自己吓到了,起初我跟陈宴川说好的试爱合约,我们互不相爱,于是也不会互相折磨,可是我违约了。
无论我每天签下多大的单子,跟多少客户左右逢源,看起来无坚不推的何静,在本质上还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小女孩。
陈宴川对我那么好,不知不觉我沦陷了,可是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陷阱,我该怎么办?
我一直以来渴望的幸福,为什么偏偏屡屡得不到?
“何总,到了。”
“哦好,你回去的路上小心。”我刚下车没多久,木讷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就在这时一束车灯冲我照过来,我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脸,然后看见陈宴川开着车向我驶过来。
明明看见了他,但是并不准备等他,于是一个人慢慢地向屋内走去,没想到刚进门口陈宴川也进来了,他很自然地揽上我的肩膀。
“你今天这么晚回来啊。”我问他,哪怕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没有在语气里表现出来,女人都会有这种明明不高兴却装作高兴的本领。
但是陈宴川是一个极其细心的男人,他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能怎么,没怎么啊?”
“你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跟赵总吃饭不顺利吗?”
“挺顺利啊。”
“那是因为江疏接了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