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让Momo失声怒吼的天台上,她正六神无主望着那个在高处的人。
冯男手中竟还拿着一杯红酒,她示意让Momo从后面上来,坐在她身边。
“你为什么哭?”
“对不起。”
“你在工作时间跑到天台,算不算旷工?”
“对不起。”
“对不起算是答案吗?”
“对——因为我被辞退了,所以——”
“觉得委屈?丢掉了一个工作又不是丢魂!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Momo不知不觉眼泪已干,现在紧张早就压过了自哀自怜。
“不过很好,你还懂得为自己加油,就冲这点,你还有资格呆在保华,拿着东西回去上班吧!”
冯男点燃了一支香烟,冲Momo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Momo还在发呆,冯男已经开始用手机查看新邮件。
“你为什么还不走?你叫什么来着?小姑娘,这个社会从来不相信眼泪,当你泪汪汪期待别人同情时你就已经失败了,所以我不会同情你!你给我好好工作,我会盯着你,如果无法达标,你还是要拿着东西离开。
“你已经很幸运了,不是每个失业的人在天台痛哭都会遇到老板。”
冯男起身下楼,Momo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一直到18层,在众目睽睽下,Momo一直跟在冯男身后,这一幕成了保华集团这天的头条。
Momo职位悬空,只能到人力部报到,每天坐在那学习资料。她从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成了董事长亲自过问的新人,却更度日如年。行政部是回不去了,公关部也未必会再要她,Momo现在是烫手山芋。
沈文终于出差回来,下飞机已是晚上9点,他终于在人群中找到Momo,还没来得及握手,沈文上前把Momo紧紧抱在了怀里。Momo突然想哭,她想了冯男的话:“这个社会从来都不相信眼泪”,眼泪竟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沈文强烈要去医院看Mo爸,Momo几经考虑决定告诉父母沈文的事情。Mo爸病情不再恶化,仍在止血,准备转到肿瘤专科医院。他仍以为自己是肝硬化,情绪良好,见到女儿的男朋友更精神百倍。
Mo妈看见沈文一表人才,总有了些安慰。沈文并不知道Mo爸的真实病情,见家长认可只觉得高兴。
Momo和沈文等电梯下楼,医院里的电梯总异常缓慢,那种压抑感随着迟缓变动的数字逐渐加重,直到打开那一刻才又能重新呼吸,Momo觉得一阵眩晕,沈文连忙扶住了她,
“Momo,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文问了一路,而Momo只在副驾驶上发呆。
“没事,我很累了,明天还要上班。”
“工作上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会让你重回到公关部,马上就要十周年了,乔娜也需要人。”
Momo好像没听见,好半天才回过神准备下车,却被沈文一把拽住了。
“Momo,我现在正式是你的男朋友了,我希望能跟你分享你的一切,尤其是你的困难,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Momo终于哭出来了,在沈文的怀里还在点头,小声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在深沉的夜里,Momo躲在沈文的怀抱里像个婴儿哭泣,晴晴却望着海上那轮明月沉思,她明天就要回到上海,重新面对一切。
钟妈要安排她出国留学,可晴晴却更想回到上海,和Momo抱头痛哭一回,和Belle一起在KTV里乱嚎,听曾萱没完没了讲单位的趣闻,看齐琪憨厚的微笑,这就是朋友。
在你甚至无法和家人倾诉的时候,在最低谷看不到方向的时候,或者压力让你窒息的那刻,你最想和她一起大哭大叫的那个人。
晴晴在历经失去丁宁这一段时间,发现原来天还是按时日出日落,看到自己的指甲还是会长长,发现自己还是会微笑。
“就当从来没认识这个男人。”
晴晴把手机里最后一张丁宁的照片删除了。她想起Momo就是用销毁所有照片的方式忘掉巩明,现在甚至忘了他的样貌。晴晴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因为她也知道眼泪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