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萱从北京学成归来,她明显感到周遭的同事对她的态度又有了转变,从以前观望态度到了巴结讨好。
国庆节期间,作为团委组织委员的曾萱策划了到张家界、湘潭的红色之旅,陈局长也参加这次活动,给足了面子,正当她达到预想、全身而入到单位里时,曾萱心情却又极其复杂,她在大家注目下行驶到理想的康庄大道上,但其实并不快乐。
唯一对此淡定仍是璐璐大小姐。这次似乎是璐璐主动和曾萱划分了界限,两个人除了公事之外一句话也不说,不过这也是曾萱巴不得的。
不久上级派检查团,开始对领导班子考察,这次曾萱早从主任那知道原定上任的外调突然出了经济问题,上级有意向仍然内部选拔一把手。
于是机关里的那股暗流又显现出来,像璐璐以前说过的,曾萱现在成了满地乱转找不到躲雨地儿的人,她已经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吴处长已经明显暗示,要她把票投给陈副局长。曾萱当然点头答应了,没想到第二天李大姐竟然为李副局长冲她拉选票,曾萱万没想到这个满口打折货、丈夫孩子的中老年妇女成了李局长的排头兵。
随后,她又从主任那得到暗示,要力保陈局吴处,就连久未联系的“猪油”李家盛也突然出现,硬是请曾萱吃了顿鸿门宴。
李家盛有意调到曾萱的单位,这次不过是想打探消息,曾萱早就看出猪油的如意算盘,吃饭间她屏蔽掉了从猪油口中倾泻出的那看似玄妙的官场法则,竟然把所有的感官都关掉了,一个人陷入了沉思中。
现在大家像是在压宝一样,把仕途当成赌注左右为难着,可铃声已经响起来,她不能再摇摆下去!曾萱几经徘徊后投给了陈局长,这可不是一时冲动。
她分析过陈局长年轻,学历高,又在党校做过教授,人脉很广,而吴处长还有在省里担任要职的岳父,可谓是双重保险,曾萱现在清楚得很,没有领导提携,她永远都是无足轻重的一枚棋子。
因为公司有大案子,Belle被紧急召回,这该死的短期培训终于告一段落。公司最近接待了一名大客户,点名要Belle做投资经理,等她迈着优雅又蛊惑的步伐走向会议室,想展现迷人媚笑时,却在门口被人叫住。
Belle一回头,原来是那个上等货王琛。两个人都定格了一秒,然后同时会意一笑,一同推门走进办公室。
自始至终,Belle也没弄明白这个王琛的来头,从第一眼她就知道这是个身价不菲的上等货,现在他拍出500万,显然不是简单讨女人欢心。
这两个资深玩家在谈公事的办公桌上完美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尤其是Belle,经过这一阵的学习,她的业务能力确实卓有提高,投资计划书虽然还需程诚审核,但她却已能单独制定方案。
王琛一直撇嘴微笑,别有用心看着Belle,Belle在陈述完方案后,特意瞟了一眼旁边的Marisa,Marisa一直在详细倾听,没有察觉。历经两个月的停职后,Belle终于杀了个漂亮的回马枪。
当天晚上,Belle应约参加王琛的晚宴,只不过在那之前,她意外地被Marisa叫到办公室。Belle近一段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终于自认好汉不吃眼前亏,决定伪装成可怜的羔羊,她很小心敲开Marisa的办公室。Marisa正低头温柔和女儿通电话,叮嘱女儿晚饭后再看喜洋洋。
“Belle,今天你的讲解很perfect,总监和我认为你进步很大。关于投资方案我们认为具有可行性。”
“谢谢,Marisa,我还有很多要学习。”
Marisa听后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容,一耸肩把一份资料交给Belle。“很好,希望你能落实你今天的话。我们公司是个跨国集团,在业内享有相当的声誉,所以对客户我们也有自身的评选标准。今天这个王先生,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我只对投资的事情负责,我对客户本人没什么兴趣。”Belle似乎有点恼羞成怒。
“我怀疑他在洗钱。”Marisa戴上眼镜,也许是淡妆的原因,她今天略显憔悴,瘦削的脸庞突出了法令纹的深痕。
Belle还在那故作平静地翻阅着王琛的资料,这个上等货竟然还有入狱的案底,多年来无正式工作,只在2007年才注册了一家资本20万的公司。
Belle道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她根本没看简历的后半部分,脑袋里迅速寻找了各种借口,并快速预见它们的可行性。
“也许他炒股,或者其他投资。”
“这个我也调查了,结果刚出来。他只交易过价值几万的股票,但是名下却有十几处房产,如果没有合理解释,很可能是非法收入。”
“Marisa,我觉得你有点先入为主了,也可能是中彩票,可能是突然继承遗产,飞来的横财——”
“你又没仔细看我给你的资料,上次他被捕的罪名是——贩毒!”
Marisa这次倒吸一口冷气。
“这次也算是我失误,对于这位王先生应该先一步调查,最近,我家里有些事情疏忽了。”
“您的意思,就是因为他的资金来源不明,就拒绝这个大单。恕我直言,公司最近困难重重,这是两个月来第一个新客户吧。”
“没错,总监顶着很多压力,但是,Belle,职业操守就是铁律,我们不能触碰它,公司不会卷进无谓的争端。”
Marisa这简短有力的一句话就已经宣布这次对话结束,她似乎已经强忍了很久,双手轻柔着太阳穴安静了片刻,等抬头发现Belle竟然还坐在那并未离开。
“没事了,那我先走了。”Belle冷静看了一眼Marisa,愤而推门走出办公室。
直到走出公司大门,Belle仍然怒气冲冲,第一她怨自己运气太差,竟然遇人不淑,第二她还是怨运气太差,错过了这次时机,没等她找借口回绝今天的约会,就已经先看到大门口王琛那歪着嘴的笑脸,Belle又再次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