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Momo把留在美佳的想法告诉冯男时,冯男并没不快,反而很认真地盯着她的面孔,她实际上是用观察法分析Momo的形体语言,而所得结论是这个女孩的决心超乎想象。
冯男很爽快就同意,这完全出乎Momo的预计,楚晓已调到北京,而周彬虽然头脑灵活,却耐性不足,冯男身边急缺一个可靠的心腹。冯男看遍全公司,认为Momo还是个忠诚度很高的员工,经过美佳的考验,工作协调沟通能力都到了一定层次。
Momo现在无疑给她出了一道难题,但冯男并不会为此就阻止Momo,而冯男第一次觉得和这个女孩走的如此之近,以至于要告诉她一个秘密。
“Momo,有一件事我其实很想告诉你,你记不记得你来保华面试的时候,我装作工作人员和你见面,后来你被录取,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冯男像当时一样给Momo倒了杯茶,Momo也陷入回想中,那像梦一样的过去。
“后来你到行政部,我们又见了几次面,你难道不觉得我对你格外关注吗?想知道原因吗?”
Momo的嘴唇轻微颤动,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没错,是因为宋苒。当年他告诉我一个女孩要来竞聘,如果她是可塑之才,希望我能破格录取。这个女孩只是二本毕业,根本达不到名牌大学的招聘标准,所以我非常好奇,能让宋苒开口求人的女孩是怎样的人。
“后来我在面试现场看见了你,还特意挑出你的答卷,别人都对雷同的答案不耐烦,你倒很认真答了每一道题,尤其是看似雷同其实意思完全不同的问题回答得很认真。
“往后我就更好奇,你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怎么会引起宋苒的注意,刚开始我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后来我才更了解了你,尤其是天台那幕。
“以后我心里对你印象更深刻,你的职场路也就比别人走的更顺畅。所以说,如果没有宋苒,你可能无法进入保华,也就没法成为现在的你。”
Momo好不容易咽下一口茶,这口苦地让她撕肝裂肺。她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冯董,过去我在感情上投入太多,从现在起我会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请您相信我!”
冯男却有点失望,走到Momo身后,双手扶在她的肩上,两个人都在远眺这个繁花似锦的世界。
“你以为有天变成我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成功了吗?”冯男的双手开始不自觉快速展开握合,这在心理学叫做焦虑性神经症,经过一分钟的挣扎后,冯男终于坦诚了真实的自己。
“我也在你这个年纪结婚生子,刚开始在大学当老师,家庭算和睦。可当我下海之后,尤其是当我成功后,我发现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生活。
“我错过了我丈夫的生日,我儿子的毕业典礼,我婆婆的脑血栓入院,我父亲的离世,终于我成了这个家可有可无的透明人。你知道当我儿子知道我们离婚后那种漠然表情吗?他边打游戏边说离就离吧,反正也见不着我。
“他甚至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当年我年轻时,我以为事业就能弥补一切,现在老到知天命,可却不知道退休后该怎么活。所以我劝你,还是珍惜现在。”
Momo听出冯男平静言语中的一丝哽咽,所以忍不住还是哭了,冯男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她自己是哭不来了。
Momo知道她选择了可能更难的人生,也许到头来也会孤独终老,但她更不愿为了过去的对错再浪费自己的青春。
想到这,Momo破涕为笑,站起身面对冯男,两个女人第一次如此坦诚地对视彼此。
曾萱和魏如善结婚提上了日程,他们最享受订婚宴酒店的过程,借这个机会他们吃遍了大大小小十几家星级酒店,而两个人婚礼的宗旨就是让大家吃好喝好。
魏如善单位分的两居室教师公寓已经开始装修,曾萱每个周末都穿梭在各大建材市场,一分一分地还价,旁边的魏如善吃着生煎包倒是看得饶有兴致。曾萱的老爸老妈没事就来上海和准女婿培养感情。
这个星期六的傍晚,一家四口正在一家湘菜馆酒酣耳热时,曾萱突然看见门口走过了一个很像毕习的男人,她不知哪来的动力追了出去。那个人后面轮廓和毕习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尖脑瓜,清瘦的有些吓人,边走边晃,却如此青春健康,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曾萱不知怎么突然哭了,赶来的魏如善没多问只是很体贴提上纸巾,曾萱赶紧擦干泪,牵着爱人的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