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Momo期盼着的这次约会比想象中迟到了1个多月,宋苒不停在东南沿海城市做空中飞人,Momo在反复挣扎中仍不敢拨打他的手机,倒是攒了很多条短信。在4个女孩聚会时,Momo也一直都歪着脑袋看着手机发呆。
她们四个人的约会地点换到了一家中档的连锁咖啡店,周围都是商务人士或是三五闲聊的好友,播放的音乐换成小野丽莎的BossaNova,只有她们四个人还在不合时宜地大声喧哗,仿佛还像以前那样必须扯开喉咙才能听清楚彼此的对话。
正在侃侃而谈的Belle突然静止,其他俩个人也在她的带动下看着Momo,而此刻Momo正颦眉看着手机,完全成了没有呼吸的蜡像。坐在她身旁的曾萱以迅雷不及之势抢过了Momo的手机,原来是草稿箱里的一条短信。
“也许你记不得我的脸,也许你记不得我的名,也许你记不得我们的相遇,甚至你记不得还存在这样一个我。”
曾萱那抒情的朗读声不断被Momo的拳打脚踢和伴随着的尖叫打断,整个大厅都在注视着这两个女孩的争夺战,连正在倒咖啡的服务员也因为看得专注而将咖啡溢满,直到落在自己的鞋上才发现补救。
Momo面红耳赤地将手机放回手袋,光猛喘气一句不讲,女孩们知道Momo这次是真生气了。
“对不起啦,对不起大小姐。”曾萱因为尴尬好像脸也肿了一圈。
“不要这么小气嘛!再说你恋爱为什么瞒着我们,我们不是说好和大家分享一切嘛!你也太不够意思了。”Belle的情感弧度永远要长于别人。
“她当然不会讲了,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恋爱。”
晴晴对Momo的怒视也毫不示弱地回应, Momo这魂不守舍的经历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你真厉害,就一个人也能翻云覆雨起来啊!”Belle边听边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走纯爱路线了?整得像那个小说,什么来着?”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对!你都二十三啦,我妈像你这么大都产后复出上班了,还在那做白日梦!”
曾萱总是在适当时刻扑灭火险,她拦住Belle,训了几句晴晴,然后像个妇女干部一样开导教育争取挽救的可能。
“那你说说你以后想怎么办吧,你在这被动等白马王子砸在你身上显然几率太小,你要不早日认清形势,总结经验教训,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要不就赶紧相亲转移注意力,将有限的青春年华投入到更有价值的事业上,你选一条吧!”
Momo终于抬起头,环视这几个面带讥笑的女孩,倏地弹起来,来了这么尖锐的一嗓子。
“好,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现代版的灰姑娘。”说完,她背上包气魄雄壮地推门离开。
“行啊,Momo也本事了一回,你把那个人的资料给我。”Belle看着窗外的Momo差点被绊倒的样子,却有了赞许的表情。
晴晴慢吞吞吃完冰淇淋,一伸手和Belle击掌。
“管它是不是梦的,男人嘛,勾引勾引总会上钩的,不过Momo这诱饵吊大鱼估计会比较坎坷。”
“所以我才会告诉你啊,要不谁跟你八卦啊!”晴晴小声说着开始吃下一碗冰淇淋了。
聚会后的第二天,Belle就拿到了宋苒的全部资料,看完后她第一次自我否定。
这样一个男人,在耶鲁念的大学,主修数学和物理,后来毕业于哈佛商学院的MBA,又拿到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博士,毕业就在华尔街成为职业经理人,经过10年职场洗礼成为这家全球最著名私募基金的合伙人,年薪数百万美元。
在看完材料的那一刻,Belle就忍不住打电话大骂晴晴,这两个人简直一个在珠穆朗玛峰上,一个在吐鲁番盆地里。Belle不愿认输,可是要建怎样一座宇宙飞船才能把他们连接在一起呢。
宋苒坐在汽车里疲惫不堪,今天他用不到8个小时去了北京和兰州,现在他行驶在机场高速上,赶晚上11点飞机回到上海。
公司刚刚才在纳斯达克实现IPO,从年初任命后,最重要的一个在华投资项目还处于胶着的谈判状态,他回忆着和国资委、企业的谈判内容,不知不觉陷入睡眠状态。这时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将他唤回到清醒状态。
“宋先生,您好,我是钟晴晴,我们在慈善活动上见过面,还有我的朋友袁凯琴,您当时答应过会和我们一起吃饭,请您不要失约啊。”
宋苒皱眉关掉手机,再次闭目养神。
曾萱把Momo的暗恋看成小女生的笑话,自己全身心投入到羽毛球训练里,每天早起一个小时晨练,其目的只为了在单位羽毛球预选赛中不至于成为笑料。
她依然早上第一个来上班,依然打扫卫生、依然把主任的桌子擦成镜面,而她与生俱来的亲切感也终于能融合到办公室的氛围里,当然除了那个璐璐。
李大姐哀叹房价又涨了,后悔没有给她那8岁的儿子提早预备好婚房,老牛师傅却要从供求关系来论证房价必跌的理论,小张今天倒是比往常来早了几分钟,但也是哈欠连连。
主任又陪同领导开会,一天都不在。正当大家热聊新楼盘时,局长秘书急匆匆走进来,却没有和李大姐闲聊。原来上级检查组临时决定提前来视察,局长着急要年度工作报告。
办公室里的这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于是大家把目光共同落在了门旁璐璐的位子,可是她已经休假,去了欧洲。秘书走后,大家都陷入恼人的沉默中,各自坐回位子,曾萱打开学习材料,刚看了一行字突然灵机一动:莫非她的机会来了?
Momo还在等待她的王子骑着七彩祥云来找她。她和秦浩在公司附近的小餐馆解决了午餐,因为米饭可以不要钱,所以食量大如牛的秦浩每天都要吃上3大碗米饭,幸好老板娘脾气很好,还经常和他们聊天。
今天秦浩明显感觉到了Momo没有食欲,只是呆呆地看着手机,于是画面又穿越到那个幽怨的古代淑女。老板娘看着这两个人一个闷闷不乐,一个焦虑凝望,忍不住用河南话开起了玩笑。
“你们吵架啦,算啦,算啦,要有男子汉的样子,快点给人家道歉。”
两个人同时对来添饭的老板娘发愣了几秒,然后Momo又低头盯着手机,长长叹了口气,秦浩伸长了脖子准备要对手机上的内容探个究竟,就当他看到短信上的“你为什么”时,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是迪吧音乐,两个人同时被吓得半死。
“干吗?”
“你要是那么凶的话,我就不告诉你约会时间!”晴晴口里含着棒棒糖,词语含糊,Momo有些不置可否。
“你说什么?什么时间?”
“哈哈,你和那位大中华区总裁的约会。”这次晴晴发音既标准又清晰。
Momo条件反射蹦起来,秦浩差点噎着,老板娘和周围客人都在看着这个已经开始发抖,语无伦次的女孩。
“你得癔症啦?我做到只能是那么多了,Belle决定给你弄个勾男速成培训班,今天6点开课,别迟到啦。”
Momo在马路的大排档里又跳又笑起来,秦浩当然得走过去安慰她,却被Momo一把抱住,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老板娘赶紧阻止那些熟客窥伺这对年轻人。“你们这帮老爷们看什么看,人家年轻人的事你们也不害臊。”不过说完,她却还是忍不住又偷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