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也称干。”
“在远古时代,最强之盾是刑天。”
“有诗为证: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站在台上讲课的人是地坦府的三年老生,名叫秦享。
秦享盯着班上三十余人,继而说: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这些都是书籍上记载的。”
“真不是我编的,我给你们上课可以赚取功勋点,好评越多,得到的功勋点越多,我怎么可能胡编乱造骗你们。”
“哎,真是百口莫辩,藏书阁的负责人简直是个混蛋,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收费啊?如果藏书阁是免费,大家可以进藏书阁二楼西区,去找一本《盾论》,这些话都是《盾论》上记载的。”
众人听到这里,也才半信半疑。
唯独坐在最后一排的皮休,一脸的黑线,心中早就把这秦享给骂了数十遍。
自己不就是听听课么,这也能躺着中枪,讲个盾牌的基本常识都能把自己牵扯出去?
藏书阁的负责人怎么了?
藏书阁的负责人就能随意诋毁吗?
皮休很想拍案而起,与秦享好好理论一番。
可惜,皮休忍住了。
毕竟,藏书阁负责人现在是全民公敌。
自己虽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藏书阁负责人,但是为藏书阁负责人说话这个罪名也是蛮大的。
今天,长生院内再次爆发反对藏书阁收费的大游行。
而这次大游行的地点不是藏书阁外,而是院长办公楼下。
无数人围堵在院长办公楼下,高声吆喝着,让代院长林如渊出面给个解释,凭什么曾经免费的藏书阁现在就要收费。
参加这次游行的大部分是新生,因为还从未享受过免费的藏书阁。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新生之所以占大部分肯定是背后有各系的老生撑腰。
老生都是老油子了,闹得再大,学院可以直接镇压。
但是新生不同,他们刚刚进入学院,什么也不懂,只能算个入门修士,如果学院以酒镇压,此事传出去,对长生院有极大的负面影响。
所以,今天发生的大游行足以给予代院长林如渊重重一击。
但在皮休想来,他觉得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前两天,学院的学员们都只是在藏书阁的门前示威游行,皮休为奉劝大家,苦口婆心劝说,告诉大家这样闹没有用,要知己知彼。
不曾想,这才多久,也就两天时间,这些人果真研究出新方法,不再去藏书阁,而是直接逼向院长办公楼。
在林如渊疯狂的手机消息轰炸下,皮休满怀愧疚的关掉手机。
这节课,皮休大概听了一些,讲的都是些盾牌常识与地坦府的历史。
至于对盾牌的掌控以及怎么运用盾牌防御,这些有用的东西,皮休一点也没听到。
因为秦享说,关于盾牌的掌控,口头上的确可以传授一些经验,但是这些经验是个人的经验,不能以个人经验来作为教学。
想要真正的学到掌控盾牌的方法,或者得到御盾之术,还是得去藏书阁二楼西区。
那里收藏着御盾之术,只有自己读过后,遇到难点时,才能根据他人的经验破解难点,最终领悟出自己的东西。
所以,到下课时,不仅是秦享在大骂皮休,所有新生都在大骂皮休。
“简直是混蛋,我们新生仅有几枚长生令,还是从试炼林中舍命带回来的,而今进藏书阁就得给一枚,这不是抢吗?”
“是啊,新生怎么也应该被优待吧,我们这届新生怎么这么倒霉啊?”
“倒霉……哼,藏书阁的负责人简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皮休听着,从这群人中走过。
但突然,皮休被拦住。
“皮休,听说你是第一个缴纳令牌进入藏书阁的人啊,你开了好头啊。”
皮休瞧着这群人,笑道:
“我当初不是被开除了骑士系么,没地方去,只能住在藏书阁。”
这群新生却冷嘲道:
“借口,欺软怕硬的二世祖。”
皮休听着这些话,他也不生气,毕竟自己才是幕后大BOSS。
所以,皮休随意的摆摆手,说:
“没错,我就是欺软怕硬,至于二世祖么,只要这绰号听着不难听,我也接受。”
“怎么,你们聚在一起,是想对我动手?”
新生们瞧着皮休,皆沉默着,不过随后,也都慢慢散去,不再与皮休争辩什么。
皮休离开教室,直接赶往小院去找洪鼎疆。
洪鼎疆在打瞌睡,也就是养神。
皮休连叫了三声洪胖子,洪鼎疆才睁开双眼。
“哟,是小皮皮啊,好久不见,学得怎么样?”
皮休盯着洪鼎疆,笑道:
“你这是养神养昏了头?我们也只是一天不见吧。”
洪鼎疆一愣,反问皮休:
“是吗?我才睡一天,可我感觉过了四五天啦。”
皮休摆摆手:
“不说过了几天,你先给我说一些有关御盾之术的书籍,我回去研究研究。”
洪鼎疆听到这里,沉默片刻后,才告诉皮休说道:
“御盾之术啊,你是新生,只能给你推荐一些基础的御盾之术,高深的你还不理解不了。”
皮休点点头:
“行,你说,我记着。”
洪鼎疆继续沉默起来,大约思考了半分钟后,才嘿嘿一笑:
“小皮皮啊,这书名我忘了,都是我三百年前看的书,实在是记不起啊。”
皮休一脸黑线,他瞪着洪鼎疆:
“你这系主任就这么不称职?”
洪鼎疆轻笑一声:
“我是甩手掌柜,在这院内待了十余年了,是在等死呢。”
“别说记事与称职,我还能记得你的名字就算这个。”
说着,洪鼎疆还给自己点了个赞,夸奖自己能记得皮休的名字。
皮休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他现在也极为无奈:
“行,那你直接推荐深奥的,如果不懂我可以问你。”
洪鼎疆又继续思考起来,大约一分钟后,才回答说:
“有一本。”
“是我曾经镇压邪灵的御盾术,你想学吗?”
皮休点点头,说:
“学,怎么不学。”
洪鼎疆也是微微点头,才告诉皮休:
“在藏书阁二楼西区,第九排书架的左边G列。”
“里面有一本叫《地坦》的书籍,你可以去看一看。”
“如果看得懂,你就学,看不懂,你就去找小雷雷,他应该会给你推荐一些基础的御盾之术。”
皮休听完后,记在心中。
至于洪鼎疆口中的小雷雷,皮休知道,他是洪鼎疆的助理,也是现阶段地坦府的实际掌权人,全名雷殷。
“行,你先养神,我先告辞。”
“去吧,去吧。”
洪鼎疆摆摆手,随后就立刻闭上眼,皮休才走出三步,洪鼎疆的鼾声已经打响。
皮休回头盯着身型巨大的洪鼎疆,多看了两眼,然后才离开小院。
从小院走出,再从地坦府出去,皮休现在身处长生院的第一区域。
第一区域中,有三个系,也被称为三府。
分别是天狙府,地坦府与神药府。
天狙府就在隔壁,皮休想去瞧瞧,但是想了想,最终打消这个念头。
廖紫睿算是天狙府的翘楚,但在试炼林内,却被自己与唐太源折腾了个够呛,这个仇,天狙府的人肯定不会忘。
所以皮休没有自寻麻烦,而是直接离开第一区域。
至于神药府,皮休虽然感兴趣,但现在不是时候,去了也是白去。
从第一区域出来后,就是大路。
皮休站在大路上,盯着前方的人,他极为熟悉的一道身影。
显然,这人是在等皮休。
皮休想转身离去,就当没看见。
可是,这人用冰冷的语气开口道:
“皮休,你给我站住。”
皮休停下想要逃离的脚步,随后哈哈一笑:
“还真是巧啊,竟然偶遇了林姐姐。”
没错,拦路之人就是执法会会长林鸳鸯。
林鸳鸯一脸寒气,她盯着皮休,冷声问道:
“说吧,你想把这件事闹到什么程度?”
皮休咧嘴一笑:
“闹事?我闹什么事儿,别告诉我藏书阁收费就是闹事。”
林鸳鸯却说:
“不,你收费是你的事,藏书阁也是蔡前辈留给你的,我们没有资格去否定你这件事。”
“我想说的是,现在整个学院都在反对藏书阁收费,你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躲起来,不解决这件事,把这烂摊子留给我老爹?”
“我老爹可是有心脏病的,你给他闹得犯病,一命呜呼了,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皮休深吸一口气,他没想到林鸳鸯开口也才几句话,这一句话比一句话沉重,仿佛她老爹真要死了。
既然话已经说得这个份上,皮休也不能再躲起来,他哼道:
“我听你老爹说副院长与总教导主任要对我召开公审大会,我在等公审大会呢。”
林鸳鸯瞧着皮休:
“你敢参加公审大会?”
皮休却问:
“有什么不敢?”
林鸳鸯告诉皮休说:
“公审,也就是说是由学院的代表投票审判你,现在全学院都抗议你藏书阁收费,你去公审不是去送死?”
“你可要知道,姚副院长早就想把藏书阁收归于院内所有,曾经是碍于蔡前辈,他不敢。”
“但现在,你一个青钩子小屁孩,他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把你的藏书阁没收掉。”
皮休听着,他岂会不明白这些。
皮休哼道:
“难道我不参加公审大会,我就能躲过这一劫?”
林鸳鸯摇了摇头。
皮休又说:
“那你的意思就是取消藏书阁收费?”
林鸳鸯点点头:
“这是我的建议,如果你取消收费,不仅不用参加公审大会,而且连藏书阁也能保下来。”
皮休听着,他闭上眼,摇着头,反问林鸳鸯:
“你认为我会这么做吗?”
林鸳鸯盯着皮休,盯了大概一分钟。
这一分钟,林鸳鸯内心是五味杂陈。
她对皮休非常了解,因为她算是与皮休一起长大。
在她心里,皮休就是她的亲弟弟。
对这个亲弟弟,林鸳鸯曾经用八个字评价:
做事果决而周密,遇事冷静而有道。
她回想起十年前那天,自己正在浴室内淬炼身体,皮休光着屁股就冲进浴室,与她撞了个满怀。
正当她要愤怒而起时,却看见皮休一路摸着空气走进来,眼珠转都不转一下,分明是个小瞎子。
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林鸳鸯选择沉默安静,等着皮休走出去。
果真,皮休在找到便池后,撒了泡尿又摸了出去。
当时,林鸳鸯很不解自己家中怎么会出现一个小瞎子,最后从自己老爹哪里才得知皮休是蔡仲伦的孙子,而且他根本不是瞎子。
明白这一切后,林鸳鸯当时就有戳瞎皮休双眼的心,她足足寻找了皮休一个月,都没找到皮休的踪影。
等到这件事过去后,皮休才突然跳出去,而且还带着十只全球限量的口红。
当时,林鸳鸯竟然有再让往事发生一次的想法。
毕竟,十只全球限量口红简直是不要太香。
林鸳鸯豁达的原谅了皮休,甚至还果断认皮休当弟弟。
可是,一个月后,她才得知那十只口红竟然是假的。
没错,假的。
全球限量高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