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视线尽头的一座孤山上,马蹄翻动积累的沉重泥土,掘出其下肥沃的草根,一路夹杂几匹坐在马背上的汉子气势宏伟的吆喝声,回荡在葱郁的山林间,划破长年静谧的冷寂氛围。
在这群奔跑的马匹前头是一个不要命、迅速奔逃的带伤的男人,雪白衣服上的鲜红血渍让他成为显眼的目标,领着一群带来急迫威胁感的就像追逐猎物的猎人似的人奔入山林野道。
男子左躲右闪,逃过纷如雨下的乱箭没入林间;须臾,追在后头的猎人们因为男子突然消失了踪影而停下奔驰的马,在原地转圈张望,试图找出男子奔逃时留在地上微不足道的血迹……
郭平安的眼中闪现着自己所能想到的此时此刻远远立在城郊之外的孤山上微不可见的事物,想着最坏的可能。
“喂……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了……我其实,我。”
那个小混混凌未等郭平安说完,却开始吟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再转回头,对上了郭平安已然泛泪的双眸。
“凌大混混,对面那座孤山上,可有你牵挂之事?”看似不经意之间的试问,实则包含着试探和质疑,只要郭平安说的稍有差池,他的心就会明明白白的暴露在那个小混混凌眼前。
“是,”郭平安自然明白,在那个小混混凌面前与其耍心机,打死不认,倒不如坦坦荡荡,直接承认,于是他就将所有事都托盘说出了。
这孤山上的骑马之人是郭平安带着保护那个小混混凌的随仆,负责那个小混混凌的安危,而正在逃命的是个杀手。
“原来如此,林大侠士,小妹我又欠你一条命了。”那个小混混凌慢慢吐出一口气,心里放下一块石头。
看着与自己面对面站着的那个小混混凌娇美得吓人的笑,郭平安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了,今天,他与这个目露精光时却不时犯怵的漂亮男人的所有交情走到头了。
那个小混混凌说过无论是谁骗了她就再也不是朋友,是仇家。
郭平安紧紧握着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小混混凌,仿若是一个犯人在静听着最后的审判。
“你怎么了?”出乎意料的,那个小混混凌竟未生气,反而冲着郭平安静静的笑着。
“你不生气吗,我瞒了你。”郭平安犹犹豫豫的试探着,眼睛不时瞟一眼那个小混混凌,像个犯错的孩子。
“那个人是江山那边的人对吧?”那个小混混凌突的提起一个郭平安完全陌生的名词,既而缓缓说到“当年君主在位。风调雨顺,我们这群人也算是在历史上唯一被我们认可的民间组织的统治之下过了很长的一段时日。也没有多少人再去讨论什么李姓武姓的别人,他们只盼望生活平顺无病无灾,就是他们最大的希望和快乐。
组织中的别人却不像我们这些统领那般的健忘,他们或许一生都在动荡不安中生活,他们有更多的事要做,而在许多的时候,江湖上的风波正是由他们带动起来的。纷纷扰扰的江湖现今却有三大支柱的力量将它稳稳的撑住。其一,便是江湖人称“仁义山庄”的郭平安世家。郭平安家早年是为朝廷效力的官宦世家,但因为不满江山为其所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