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还是凌晨,东边的红日还略带倦意,洒下的缕缕金光倒是让清晨的清蒲镇多了几分俏皮。
“唉唉,想什么呢,要找他就走啊。”沐风在雾璃眼前晃了晃手。
雾璃回过神,见沐风这般说到,便行了礼,谢到:“好,那多谢了。”此时窗外一阵黑风,瞬间贯穿屋内,烛红被这一黑风吹得摇曳。雾璃目光一紧,拿起手边的榴黎剑。利剑出鞘,寒光一瞬,血溅满堂。沐风还未知晓发生的事,只见周遭血流成河,几名不速之客也早已倒地。
“快走!”雾璃迅速向沐风下令,沐风也不敢迟疑,跟着雾璃跑出客栈。
“啊嘶——”刚出客栈,雾璃突感一阵疼,双手无力利剑与剑鞘同时落地,声音尖锐可冲破耳膜。雾璃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朝地面倒去。沐风忽然一惊,拔腿就往雾璃方向跑。好在沐风赶到及时,将雾璃扶起。
“唉唉唉,雾璃姑娘!没事吧。”沐风摇着雾璃的身子,只是雾璃脸色更加难受,靠在沐风的身上,腹部刚结痂的伤口又再次裂开。随着鲜血的涌出,那股钻心的痛又再次袭来。周遭又出现了数名蒙面黑衣人,个个手持血驰刀,来势汹汹。
“快走!不要管我!”雾璃推开沐风,忍着痛苦,撑着剑缓缓站起。
“哎呀,说什么傻话!”沐风边说着,边扶着雾璃。这时突然一阵寒光闪过沐风的眼前,朝雾璃劈去,但突如其来的一脚将血驰刀踢开,黑衣人也差点摔到在地。沐风随后又抽回挡在雾璃前的腿,向后扫去。黑衣人手中的血驰刀全都跌落在地,化作灰烟。那一股股灰烟却全都出乎意料的冲向个个黑衣人的体内,随后他们身旁都充满了黑雾,好似要将黑衣人全部吞噬。
一旁的沐风和雾璃也迅速远离那团邪恶的黑雾,但并未走远。在远处的他们,看着一个个黑衣人痛苦的叫喊这,不久后就都随着黑雾的消散而消失,只留下一块块黑步。很显然,黑衣人的肉体,被黑雾活生生的吞噬了。
雾璃紧皱眉头,深感不对劲。若这群黑衣人当真是冲着自己,为何他们的兵器却是魔族特有的兵器?并且从黑衣人的身手来看,他们所用的攻击手法杂乱不一,明显不似处于同一师门。
沐风也察觉出一丝不对:黑衣人的幻术虽是互不相同,都却都在末缺阶(修为三阶)之下。若这些人真的是建国派派来的,又怎会不知雾璃的幻术修为以至绝神阶(修为六阶),为何会派这些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人来刺杀?
最后一点疑问,就是那团黑雾究竟是什么?沐风和雾璃对视了一回,好似在问对方这是为何,但最后都是一无所知。
“我先帮你疗伤吧。”沐风扶着雾璃回到客栈,又一次给雾璃服下了那碗羹汤。
“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也应该察觉出,这些人……”
“对,这些人很明显不是建国派的人。”未等沐风说完,雾璃便迅速接话。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沐风问,但雾璃却也摇了摇头。随后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不会是我吧?!”沐风颤了颤,感觉周遭都冷了下来,自己也冒出一身冷汗。
“你进来可有仇家?”雾璃听沐风说这话,便问道。
“我七岁时家父就把我送到越华山拜师,打那时起我就再也没有出过越华山,就算出来也只是到越华山附近的这个清蒲镇玩玩,并未走远,哪里会结下仇家?”
“如此……”雾璃听完沐风说的这大串,正有话要说,但仔细想想,便又向沐风问:“可否告诉我令尊是谁?你被送到这越华山之前住哪?令尊为何会把你送到这偏远的山上?”
“不是,你这一连串那么多问题,你要我回答那一个啊?”沐风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
“哎呀,别这样。家父是在……”沐风刚要回答,想到雾璃要找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便想着这个悬念还是等到了夜府再揭开。
“家父……哎呀,雾璃姑娘,事实上我七岁前的记忆早都忘得一干二净,而且在越华山这几年家父从未来看我一眼。所以至于我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我也不知晓。”沐风为了不让自己正是夜钰霖的儿子,回答雾璃的问题便是糊里糊涂糊弄过去。
本以为能将雾璃糊弄过去,只见雾璃扬了扬嘴角,用胳膊肘撑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沐风,慢悠悠地说着:“嗯,那真是巧合,夜大人和你是同用一个姓。”
雾璃依旧将目光放在沐风的脸上,只见沐风一愣,随后道:“什……什么!这天下都还有同名同姓的人,同姓有什么稀奇,姑娘你真好笑。”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什么。”雾璃忍着笑,但看着这般模样的沐风,实在是令人发笑。
此时沐风眼中的雾璃,是真真的可爱。灵动的双眸多了几丝笑意,宛若叶尖红杏的樱桃口笑起来似红月牙,并未有妆容修饰的脸蛋缺更显得清秀,实是个美人啊。沐风不禁叹道:“你又笑了!哈哈,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啊!”
零零碎碎的阳关透过窗棂,撒进屋子,微微照在屋中人身上。本就红了脸的雾璃在光照耀下更显娇羞。沐风缓缓合住眼,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雾璃倒是想着,一路上总听着沐风如何夸奖自己,却不曾好好看看,原来这个少年,也是生得俊俏。清秀的眉间,是高挺的鼻梁,阳光下的他,倒是越发的白净。年少稚嫩之气虽未曾消去,但阳刚之意也能感受出几分,若是再多些沉稳,那便可夺去万千少女的芳心啊。
“唉,看什么呢?是不是被我迷住了?”沐风突如其来的话语,雾璃有些吓到,脸上的红晕又多了几分。
“行了,快走吧。”雾璃拿起佩剑,快步走向门口。
沐风笑了笑,便跟了出去。
越华山上。
那林中小院仅剩下嘉烨独自一人。他微微转过身,望着禁闭的门,心灰意冷,双手紧握,迈步走出院子。
屋内的邱泽听着院中的风声,眼边的泪早已干透缺又一次的随风飘着,他慢慢推开门,院中已空无一人,只剩下地上的几片海棠,和风中的残破枯叶。
正伤感着,邱泽却突然感到周遭的不对劲。随后立即从伤感中抽出,进入戒备状态。
只见院外来了一支队伍,人不多,但这一行人皆是下人模样,只有队伍前头两位身着锦凌衣袍。邱泽自然认得来者是何人,正是桦朝王上颜菅,而一旁的,则是王上的贴身太监。
他们这一来,邱泽便已知晓他们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