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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欺负老实人

唐无忧从睿国公府邸翻墙逃出来的事情很快被宫中知道了,毕竟当时是大白天,街上人来人往,看见这事的人很多。

与此同时,在御园中到处挖掘寻找隧道的禁军们也有了发现,在靠近永幸坊睿国公府邸的一侧湖岸附近果然发现一段浸水的地道。抽干水后派人下去查看,地道一端是御园湖中那座古旧石门,另一端看方向是通往宫外与皇宫一街之隔的永幸坊,也是一道密闭的石门。

御园湖中的石门地势比永幸坊那边高很多,如果两道石门突然同时打开,湖水的确会涌向永幸坊那边的石门,只是尚未发现这打开石门的机关在何处。

禁军们还在密道中发现已经失踪多日的刘公公的尸体,尸体被湖水和淤泥浸泡得腐败不堪、面目全非,若不是身上的总管太监制服尚且完好,还真认不出是什么人。

密道底部的淤泥里还有数具枯骨,看起来年代久远,连身上的衣物都被泡烂,无法辨认是哪里的倒霉鬼无声无息地死在这条不为人知的密道里。

老皇帝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把从不进宫的睿国公叫进宫狠狠臭骂了一顿,责问他是不是想谋逆,所以才修了一条从自己府中通往宫中的密道,连上前帮睿国公说话的皇后都被老皇帝命令跟睿国公一起跪在殿中。

睿国公百口莫辩,他对这事也很莫名其妙,可一时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那密道不是自己修建的。

后来还是丞相秦汇暗中劝老皇帝不可因此得罪江南冯家,老皇帝这才暂且放过睿国公,让他自己回府反省,没有旨意不得出睿国公府,也不准任何人去探望,等于是把他囚禁在自己府中了。

冯芬兰被隔在兴庆坊坊门内,无法回永幸坊,又不敢自报身份叫守门军开坊门,只好跟丫鬟嬷嬷们凑合着在马车上过了一夜,早上开坊门后才得回睿国公府,当日便染了风寒。

重兵围守的睿国公府中一片沉重压抑的气氛,奴仆们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生怕弄出点动静惹来主子们的迁怒。

睿国公和夫人居住的堂屋中,睿国公气恼地道:“这个蠢货皇帝!我们冯家当初就不该扶他上位!现在居然因为一个不知何年挖的地道而怀疑本公!”

睿国公夫人埋怨道:“早先我就觉得奇怪,那唐无忧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们府里?!就不该听你的,着急把她关着,应该先问清楚才是!”

睿国公瞪了夫人一眼,反驳道:“我不是为了咱们冯家以后还能显贵么?要怪就怪你的婆子看守不严!居然能让一个孕妇翻墙跑了,怎么不派人一直盯着她?!我早就让你换两个机灵点的丫鬟使,你偏要护着那几个从娘家带来吃闲饭的废物!”

一直立于睿国公夫人身旁不远处的刘嬷嬷一听,吓得面色煞白,忙寻了个由头出去了。

她回到后院奴仆们居住的屋子里,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原以为那唐无忧就是个怀了孕的王府小媳妇,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有什么本事逃走?哪知国公府三丈高的围墙都能让她翻出去,难道是会飞不成?!

看样子这回国公爷气得不轻,一副要跟国公夫人吵起来的架势。这事总得找一个替自己顶罪的,不然自己就算不被赶出国公府,也少不了受国公夫人的责难。

她想了想,去了芬兰郡主居住的院子。

***

冯芬兰昨日掐算着时辰,等快要到宵禁时才坐着马车去宸王府,想着见到宸王后,就算投怀不成,也可用坊门关了当做借口,留宿在宸王府。这么过一夜,就算宸王没碰过她,她拼着清誉赖也赖在他身上。

结果宸王根本没见她,而她居然被宸王府的老管家有礼地“请”出了王府!还说唐无忧回去了,宸王在陪夫人没空见她,甚至连她厚着脸皮提出留宿一夜的要求都给拒绝!也不派人护送她回国公府,就把她和丫鬟护卫们直接晾在大街上!

若她对守门军自报身份,守门军是会给她开坊门放行的。可在京城,入夜开坊门是大事,会弄得朝野尽知,个中缘由必须由京兆尹调查清楚汇报给皇上。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她想在宸王府过夜而被拒之门外,那她还不如冻死算了!

如此在马车上又憋屈又寒冷地过了一夜,第二日天亮时她便觉得头重如斗,浑身发烧,撑着一口气回到国公府便晕了过去。

刘嬷嬷进屋时,冯芬兰正穿着白绸子中衣,捂着厚重的蚕丝裘绒毯子躺在床上发汗。一见刘嬷嬷进屋,她挣扎着坐起来,没好气地骂道:“你还敢来本郡主面前?让你看个人都看不住!留着还有什么用?回头我就跟母亲说发卖了你!”

刘嬷嬷急忙满脸堆笑地走过来,道:“哎呦~我的小祖宗,瞧这小脸都烧红了,可叫老奴家心疼死了!快消消气,发卖了老奴家事小,您保重身子事大啊!”

冯芬兰哼了一声,问道:“你干什么来了?可是宸王派人来确认我是否安全回府?”

刘嬷嬷在心底啐了一口,这傻郡主真是个痴儿,人家宸王爷压根儿没关心过她的死活,她这厢还惦记着那位呢。

表面上却是同仇敌忾地道:“哪有哇,是国公夫人不放心您的风寒,遣派老奴家过来瞧瞧您。要说这宸王爷可真是铁石心肠,哪能让我家郡主这样娇滴滴的大姑娘在外露宿一夜?好歹派人通知坊门给您放行呀!”

这话像锥子一样扎在冯芬兰的心上,她顿时红了眼眶,委屈地道:“他哪里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呢?唐无忧一回府,便连见我一面的工夫都没有!”

刘嬷嬷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道:“都怪那个木婆子!老奴家把那唐氏关进荒院之后,见那木婆子正鬼鬼祟祟地跟着老奴家。看她平日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没想到会胳膊肘往外拐,竟把那小蹄子放走了!”

冯芬兰闻言气得一阵咳嗽,旁边的丫鬟赶忙倒了杯热茶给她润嗓子。

她摆了摆手表示不要,只盯着刘嬷嬷,问道:“我见过那木嬷嬷,确实是个老实人,一向不作妖管闲事,怎么会放走唐无忧?你不是怕母亲怪罪于你而推罪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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