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了,真的是诈尸了!”领队孙大胜是第一个冲进灵堂支援沈冰的人,胆子奇大的他这一刻瞪着沈冰旁边打开了棺盖的棺材,惊出了一身冷汗。
沈冰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棺材,也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躺着村长尸体的棺材里,居然空空如也,难道,冤死的村长真的是炸尸了吗?难道,谢晓富刚刚看到的跛脚老人,正是村长的行尸走肉?
诈尸惊魂
诈尸的消息不胫而走,让刚刚恢复平静的虎威村再一次陷入了无限惶恐之中。村长去了哪里?为什么会突然诈尸失踪?这些悬念像把悬在头顶的越王之剑,无时无刻威胁着刚刚从杀人童谣阴霾中幸存下来的村民。
白天还静得让人心寒的灵堂像炸开了锅,哭声、尖叫声此起彼伏,驴友们惊恐地围拢在天井之中,点起一堆篝火驱赶恐惧,更重要的是,火光还可以驱离传说中吞噬活人的行尸走肉。“爸,爸,我爸真的复活了?”温慧芳披头散发地从屋外冲进灵堂,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手足无措的温智信看见妹妹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上前挡住温慧芳,温慧芳望着灵堂内空空如也的棺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爸,刚刚我看到的真的是你吗?”言毕,温慧芳转身就要向屋外跑去。
正在仔细勘察棺木的沈冰看到这一幕,连忙示意温智信拦住妹妹,连连问道:“什么,你说你刚才看到了你爸?”
温慧芳喘着粗气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没错,刚刚我去大门口的土地神位前祈祷,突然看到大门口有一道影子飞过。我仔细看了一看,发现那影子居然就是我父亲的影子,由于思父心切,我便拔腿跟了上去,但那影子一转眼就不见了。”
温慧芳的回忆让众人毛骨悚然,而刚刚也碰到了村长的谢晓富,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手合十不断念着阿弥陀佛。
胡非狐、孙大胜、周忠德等比较大胆的驴友则进入灵堂一边查看情况,一边窃窃私语。
“还以为村长死了之后,恐怖童谣的造成的恐慌就会完全消失,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我们明明看着村长家人给村长入殓的,村长的尸体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棺材的呢?难道,村长的诈尸跟复仇女鬼有关?是复仇女鬼使用妖法让村长诈尸离开?”
“我倒觉得,村长的死有点蹊跷,钱婷下午给村长做尸体检查的时间太仓促,搞不好,村长根本就没死!”胡非狐还是坚信世上无鬼,村长的死亡与诈尸,或许是另有隐情。
胡非狐的质疑让旁边的钱婷听到了,自尊心甚强的钱婷立马杏眼怒瞪,反问胡非狐:“我说你懂不懂法医常识?下午的尸检虽然简短,但是我已经查过了村长所有的生命体症,呼吸已经消失,脉搏也已经停止,另外瞳孔对于手电光线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切完全可以证明村长的确是已经死亡。”
钱婷的嗔怒让胡非狐不敢反驳,他只是再度回想起那段恐怖童谣中的第三段文字——“宝盒脏,欲无殇,赎罪赵王岗”,童谣中那个诡异万分的“宝盒”到底是什么?凶手与“宝盒”到底有何关联?这些疑问不断敲打着胡非狐好奇的心脏,并促使胡非狐找到了伫立灵堂之上的温智信,要求他带领自己去搜寻村长的遗物。面对温智信诧异的神情,胡非狐的解释很是简单:“因为我怀疑你父亲的遗物里有这起连环凶杀案的重要线索!”
温智信将信将疑地带领胡非狐进入了父亲的房间,在这个阴森笼罩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古式木床外,满屋贴满的黄符让人心惊肉跳。据温智信回忆,村长在年轻时以大胆、剽悍著称于虎威村,并因此获得了上一任村长信任而授予官位,可是在20年前,他突然变得胆小、敏感,对鬼神之说讳莫如深,并在房间内贴上许多辟邪黄符。胡非狐环顾了一下村长的房间,发现房间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所谓的遗物,也就只有放在墙角的一枝发黄的水烟筒。“父亲20年来都神经兮兮足不出户,不仅不理村务,甚至对什么事情都没兴趣,所以他的房间里空空如也,因为他每天除了待在房间里抽水烟外,就没其他什么日常消遣了。”温智信一边捡起父亲用过的水烟筒,一边坐到父亲的床上感慨着父亲的突然离去。就在此时,温智信的脚突然碰到了床底的什么东西,两人不约而同地俯身查看,居然看到床底堆放着一个直径约1米的陈旧木箱。木箱上刻满了时光的沟壑,深褐色的漆面斑驳脱落,很显然是一个历史久远的箱子,更让人诧异的是,这么一个外表简陋且不起眼的箱子居然锁着三把巨大的钢锁,难道,箱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温智信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怪诞的箱子,“这个箱子放在父亲的房间有十几年时间了,但父亲从来不让我们兄妹俩触碰,我一直觉得奇怪,难道这箱子里藏着什么宝贝吗?”
胡非狐在征得温智信的同意之后,取来工具,撬开了那个古怪的箱子。箱子打开后,呈现在两人面前的居然是一堆沾满泥土的挖掘工具——短柄手铲、长柄手铲、刷子……工具之间,还能看到一些手表、GPS定位仪、头灯等户外用品堆放在角落里,只是或许由于时代太过久远,这些物品不仅被厚厚的尘土所覆盖,一些电子仪器也已经老化失效。
铲子是挖掘工具,而GPS定位仪、头灯等则是户外用品,为何这两种与村民八秆子打不到一起的器物,会集中存放在村长精心匿藏的木箱子里呢?胡非狐和温智信百思不得其解。两人把里头的器物一件一件取出,一件一件仔细端详。
当温智信把最后一把铲子拿出箱子,再用手拂去沾在其上的泥土时,一个黑色的拇指指甲大小的物体突然掉到了地上,骨碌骨碌地滚到了门槛之下。
胡非狐正想上前看看掉下的物体是何东西,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门槛之下,并捡起了那只黑色的不明物体。原来,在杀人童谣事件发生后一直默不出声的陈诚教授也进入了村长的房间,他第一时间捡起了那个黑色物体。原来,这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纽扣”,“纽扣”的基座呈正方形,而基座之上嵌着一个流线型的手把,乍一看竟有点像是条盘踞在基座之上的游蛇。陈诚教授小心翼翼地拎着那只“纽扣”不断端详,摇曳的烛光映入他的眼中,竟然折射出兴奋的光芒。陈诚的异常举动让胡非狐和温智信莫名其妙,他们冲着正细细端详着“纽扣”的陈诚教授问:“教授,你拎着这小纽扣看了那么久,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有,当然有!”陈诚教授推了推那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眉心刻上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这可能,可能不是普通的纽扣!”
“不是纽扣那是什么?”温智信问道,“不过,我家的确是从来没见过这种黑不溜秋的古怪纽扣。”
陈诚小心翼翼地用手拂去黑色纽扣上覆盖的尘土,再拿出一张纸巾细细地抹起了黑色纽扣,一分钟后,原本黑色的纽扣居然显露出闪闪的金光。借着扑闪扑闪的烛光,三人分明看到眼前的“纽扣”已然变身一个奇怪的方形金器——方形基座金光熠熠,虽历经泥土多年的覆盖仍艳光照人,方形基座上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游龙,游龙的身体盘曲成S形,首尾及两足分别置于金块的四个边角之上,龙首微昂,作欲腾跃疾走之状,整个游龙透出一股威严神圣、腾达飘逸的超然气场。陈诚教授显然被这个金器的做工之精细震撼了,他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教授!”胡非狐的好奇心一下子被陈诚教授的异常反应勾引了出来,但陈诚教授却没有搭理胡非狐,而是小心谨慎地伸出两个手指捏住金器放入手心,然后屏气凝神地慢慢翻转。当金器基座的底面显露在众人面前时,底座上的四个汉字赫然出现。汉字曲线完满、形如游龙,对古文略有认识的胡非狐一下就认出了这是中国秦朝的篆书。同一时间,胡非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陈教授,这是印章吗?而且是中国的篆刻印章!”
“这不仅是个印章,而且是个从未被世人发现的惊世之宝!”陈诚教授的眼睛紧盯着那个印章,目光里泛动着惊诧的涟漪,“因为,这可能是西汉南越国的龙钮金印!”
“龙钮金印?你说的是广州南越王墓里文帝赵昧的龙钮金印?”胡非狐惊讶地提出疑问,然后把头凑得更靠近那个所谓的惊世之宝,果然发现这枚印章在外形、尺寸上极似广州南越王墓发现的那枚龙钮金印。“可是,那枚龙钮金印不是一直都存放在广州南越王博物馆里吗?怎么可能来了这里呢?”
“当然不是那枚金印,而是另一枚。你看看这枚金印的篆刻写着什么?”陈诚教授把印章底部靠近烛光,以便胡非狐能清晰辨认这行铭刻着光阴痕迹的篆书。
“武帝行玺!?”胡非狐困难地读出印章上的四个篆书,但他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难道,这是汉武帝的行玺?”
“武帝不是汉武帝,而可能是南越王首任国王,南越武帝赵佗!”陈诚教授回答,“可是,赵佗墓远在广州,而且一直未被人们发现和挖掘,为什么他的行玺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千里之外的南洋孤岛上呢?为什么村长会把这枚惊世之宝藏在了箱子里头呢?”
“奇怪,这印章上的汉字怎么那么眼熟?我好像在哪里看过。”正当陈诚教授和胡非狐都为眼前惊人的发现困惑不已时,在旁仔细端详印章篆书的温智信喃喃自语起来,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他突然大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这印章上的前两个字跟我身上那块护身玉佩上的两个字一模一样!”
说罢,温智信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别在腰上的玉佩,递到众人面前,陈诚教授迫不及待地借着烛光仔细查看,果然在镂空的玉佩的右下角看到了两个细小而行云流水的篆书字体——武帝。陈诚教授还惊讶地发现,这块早已被温智信磨得有点发黑的玉佩,虽然外表黑不溜秋毫不起眼,但细看之下才能看出是块雕功细腻的玉器精品,精雕细琢的玉器呈完美的圆形,以内圈分隔内外两层,内圈中央盘踞着一条腾云驾雾栩栩如生的游龙,让人惊艳的是,游龙的前爪上居然站立着一只凤凰,回眸凝望游龙,二者似一应一合、琴瑟和鸣,构图及意境让人称叹。更让折服的是,游龙的冠、尾及后爪也伸出卷外延成卷云状,行云流水之绝堪行玉器中之极品。
“透雕龙凤纹重环玉佩!”陈诚教授大叫了一声,捧着玉佩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动着,“这不是普通的玉佩,是西汉南越国的宝物。”